梦里回京一个不眠的幽灵

    行李箱在传送带上转了几圈儿。这种恋恋不舍让我强烈地意识到，我的离开确实有点流连忘返。后来我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那箱子终于走了。

我做足了延误的思想准备，因为每次都不可能正点。也所以，踏踏实实地躲在候机室的一把椅子上，两边都是陌生人。不说话也不开腔，想自己有一搭无一搭的事，等待登机的通知。

他们都是北方人，一个前往深圳，一个要去西安。男人说话大声，女人不做声，但穿着打扮的异类让人很难马上分出是男是女。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时髦，男女通吃，性别紊乱，颠三倒四，撒谎尿屁。

我的包很沉，装着相机和电脑等一堆随时取用的东西。听一个人讲，我用的这个包很骚。于是我仔细瞧瞧它长得模样，经过如影随形般的与我来来往往，有些磨损的痕迹，但是仍然精神。

早上有人说，不知在今天以后是不是还可以从我的文字中读人熟悉的事和人。我想至少在今天，还会看到影影绰绰在字里行间。自此之后的南辕北辙，再见时大概很难把人凑齐了。

终于要飞了。刚才在跑道上看起起落落飞机的光影觉得十分梦幻。我也下意识地拍下貌似鬼异的画面，从成都到北京，我选择夜航纯属故意。想躲开北京的拥堵，终于闪不开航班的延误。

机组广播关于抱歉地通知大家的词儿，时间长了总是这套事先编好的话让人觉得没有一点儿诚意。怎么感觉我们所到之处都能一不小心就看到虚头巴脑，小心眼儿的人都自以为是地聪明，可别人看他却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这个旅途，窗外看不到风景。关于云之印象也局限在上一个记忆里的故事。发动机的轰鸣竟然也约家俗成，大家都以各自的方式打发时光，让旅行的时间尽量缩短。我想睡觉，昏头胀脑。

旅行中的女人公因疲倦而脱落了脂粉，露出不堪的容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们很美，青春的态度还在，只是起飞着陆的之际便老了许多。

出发的时候还是昨天，到达的时间已经是今天。我好久没回的北京也没有让我体会到一种归来的感觉。有很多不睡觉的人，也有意识到我已经离开那个湿润的城，打来电话问好，无论如何都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旅行人。

拭去浮尘，安排一个悠然的梦。那些捆绑的行李没有任何悬念，所以我还是决定天亮时打开。发觉有女人梦里走出来，赤身祼体，大方得体地依偎在身边难舍难分。想起某个名画中的场面，这梦无论如何都称得上奢靡。

早安！昨夜星河耀眼，今日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