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或睡不着的那些纠结

上了飞机，我决定睡觉。

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便不知不觉地昏昏沉沉起来。动不动就空中管制，等待起飞的命令。与其在等待中焦急，还不如在等待中睡觉。我已尝到了睡觉的甜头，一来可以避免空耗时光，二来还能够把不足的睡眠补回来。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在飞机上睡觉这件事儿，我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小时候养成一个好习惯，早睡早起。现在又养成了一个坏毛病，晚睡早起。不是不想睡，而是一到了那个时间总会醒来。日久天长，便觉得睡眠不足了。

我想，我是真的开始老了。以前在飞机或行进的汽车上我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即便是飞国际航班，也是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翻白眼儿。现在不同了，一上了交通工具就进入昏晕的状态，迷迷糊糊地不由自主。

这样也好，无论多远多无聊寂寞的旅程，我都在昏睡中打发了，如此时间就会过得很快。一觉醒来，养足了精神，抖擞一下，投入另一个陌生或熟悉的地方。比如前几天从南京到常州，再从常州返回南京，路上乘车的时间，我都在睡觉中度过了。现在的高速公路尽管快捷，但沿途风景却单调得千篇一律，也因此，还真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觉。

某次一觉醒来，恍然大悟自己应该是个旅行家了。我原来对“家”这个词儿用得十分小心，生怕大言不惭得让人笑话。仔细一想，如我这样成天倒晚地南来北往，不被封个“旅行家”自己都觉得冤。更何况，每到一处总有心得，虽然看不破红尘，但写的都是体会。于是心理便坦然起来。

写这几行字时，正在南京飞往厦门的航班上。起飞时不能用电脑，那么就睡觉。一觉醒来，人家都发过餐了。这时空姐和蔼可亲嘴地补上刚刚落下的午饭，我自己也觉得受到了特别关照。挺美的……

日子平平常常，一旦飞到天上，除了睡觉、写字，还人专注地的云的千姿百态。感叹变化多端之余，情不自禁地按下快门。这回，看到的云的平淡，心事重重地纠结在一起。

睡觉，可是人生中的大事儿。地球重复着黑夜白昼，生物重复着吃饭睡眠。我们都这样一天天地过，一天一天地老。有时很羡慕一棵树，看它们的年轮，琢磨着能像树那样活得长久多好。

我不知道树是不是也睡觉，反正我得睡。小时候跟着妈妈睡，大了自己睡，再大一点儿和某个女人睡，那个人可能是你的老婆，也可能不是。

本来，睡觉是个严肃的事儿，特别是和女人睡觉就不能随随便便，须隆重得名媒正娶才行。可现在世道变了，男女都把对方当成了服装，脱下来穿上去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全都同床异梦，梦里花过，也不知谁在花谁。因肉体结合，因灵魂分手。睡觉这些事儿，倘若睡得有责任，便是一辈子的情份。然而这世界里的离离分分，似乎没有谁离不开谁。

夜半，有时会忽然醒来。睡不着的时候，会想女人。哪个女人？说不清楚。想起歌谣说：要女人做什么？点灯，说话。关灯，做伴。有时在醉酒的午夜，也会打电话给女人，说说心里话。而这时的这个女人，多半是你暗恋或是相恋的人。

想想睡觉这个事儿，还是在母亲怀里最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