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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热闹的火锅
(2005-11-19 00:07:41)| 分类： 鸡毛蒜皮 |
有一年冬天，“傻儿火锅”在红领巾桥的分店刚开业不久，宣传的焦点是价格便宜和啤酒免费。老公最爱吃火锅，吃上“千遍也不厌倦”，得此消息，眉开眼笑，带我飞奔而去。
迎宾小姐为我们推开玻璃大门，“呼！”一股子潮热立刻扑到脸上，我慌忙摘下眼镜，使劲擦。诺大一个食堂里，人声鼎沸，声波在上百个火锅蒸发出的湿气里混成一团，嗡嗡做响，怎么感觉都像进了80年代的澡堂子。石头地面上滑溜溜粘乎乎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油。穿得厚厚的我，不得不像个企鹅似的拽着老公的袖子，用鞋底子小心翼翼地蹭着走。
我们在小姐的引领下，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一个两人位的小桌子，在一个柱子后边，光线昏暗。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左边是一个大圆桌，七八个壮汉在吆五喝六的拼酒，舌头已经直了，叫喊声震天价的响；右边，还好，是不到一人高的玻璃隔墙，玻璃那边也是餐桌，有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男孩，把自己挂在玻璃上，在看我。
我探头探脑的当儿，服务生端上来一锅清汤，LG已经开始点菜了。
“金针菇。”
“对不起，好象已经卖完了。”
“哦，那，来盘冻豆腐。”
“……冻豆腐也没有了。”
“黄喉！黄喉有吧？”
“我给你问问啊……”
我的耐心像面前的一锅白水，开始蒸发。
“要不，咱换个饭店？”我试探着问。老公往后靠了一靠，以便坐得更安稳更舒服些。
“水果沙拉。”
这是点给我的菜，安民告示一张。
“肥牛两盘，生菜，土豆，血豆腐……”
LG捧着菜谱还没念完，忽然一个服务生送上来一盘土豆片，“啪”地摆在我面前。我大吃一惊——厉害啊，我们的菜还没有点完，人家就已经送上来了！好效率！没等我的嘴闭上，那小生又转了回来，飞快地把一盘子土豆又从我眼前端走了——“对不起啊，上错桌了。”
左边一桌人的吵闹一直在持续，不知道是在拌嘴还是在叙旧，每个人的脸都红得像门口供的关公。我的头开始疼。
上菜的速度已经不像那盘土豆片那么快了，空气中弥漫着莫名其妙的混杂的味道。我眼睛发直，人发呆。不知道这场混乱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牛肉上来了，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老公很满意地把一大筷子肉丢进锅里。他一边以关心的名义劝我吃一口，一边忙个不停地往自己的小碗里倒辣椒油。醉翁之意不在我。
我的头疼在升级。开始无助地为这餐饭倒计时。
属于我们的土豆片终于上来了。我一看之下，又一次大吃一惊——这些土豆片厚薄不均，厚的跟肥皂差不多，可以用来做浮雕；薄些的也不过就像用过些日子的肥皂。我们向服务生询问，被告知：“都这样。”
我开始发牢骚了：“你看你看，一分钱一分货吧？！‘茶马古道’什么时候这样了？”老公嘴里忙着吃，倒不出空跟我说话，用表情告诉我：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吃吧吃吧！
我强打精神吃了几口，为了分散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公司里的事。我老公有个优点，吃自己喜爱的东西的时候，绝对专注，屏蔽功能全面展开，什么外来因素都不能干扰他。所以，我看上去像在自言自语。
“吱——吱——吱——”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连闷头苦吃的老公也被惊得抬起头来，惊恐地瞪着大眼——隔壁的那个男孩，用筷子尖在玻璃上划来划去。我不知道他身边的家长怎么受得了的！
左边那一桌壮汉开始划拳：“老虎——棒子——鸡！K！你喝你喝！”
我快疯了。
跟老公商量：“你把这些东西都倒进锅里煮熟，然后装进饭盒里带家吃去，成不？”他白了我一眼，没做声。也是的，能回家吃还来这干什么？不就吃个环境吗？！
老公继续吃，邻座的继续喊，我的头继续疼。我不要吃什么土豆片了，我要止痛片。
灯光怎么这么暗啊……空气怎么这么湿啊……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花啊……
老虎棒子鸡的官司还没有结束。我快哭了，时刻都有冲到那伙壮汉面前大吼一声的冲动。有这么吃饭的吗？惩罚谁呢？！
我一边拼命把菜往锅里堆，一边催老公“快吃快吃！”
我老公还有一个优点：天生不知何为“快”。见我手忙脚乱，同情地看着我：“不急不急，我自己来。你吃你的。”
时间好象停止了，要不就是慢得我感觉不到。那一圈壮汉什么时候走啊？他们咋就不累哩？服务生为什么不来管呢，还是人家就要这繁荣景象？可恶，老公怎么吃得那么慢！
我耐心的红标尺差不多快到达忍耐的顶端，如果再持续下去，一定会有人发疯。我二话不说，把所有盘子里的菜都扔进锅里，然后向服务生招手“拿三个饭盒，买单！”
老公惊诧地看着我，我对他说：“放心，以他们的速度，你还能吃15分钟。”
出门。站在雾茫茫的北京冬夜，我紊乱的情绪“唰”地冷却了下来。一辆栽重卡车轰隆隆从四环桥上开过，我长出了一口气，道声：真安静, 真舒服啊！
迎宾小姐为我们推开玻璃大门，“呼！”一股子潮热立刻扑到脸上，我慌忙摘下眼镜，使劲擦。诺大一个食堂里，人声鼎沸，声波在上百个火锅蒸发出的湿气里混成一团，嗡嗡做响，怎么感觉都像进了80年代的澡堂子。石头地面上滑溜溜粘乎乎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油。穿得厚厚的我，不得不像个企鹅似的拽着老公的袖子，用鞋底子小心翼翼地蹭着走。
我们在小姐的引领下，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一个两人位的小桌子，在一个柱子后边，光线昏暗。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左边是一个大圆桌，七八个壮汉在吆五喝六的拼酒，舌头已经直了，叫喊声震天价的响；右边，还好，是不到一人高的玻璃隔墙，玻璃那边也是餐桌，有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男孩，把自己挂在玻璃上，在看我。
我探头探脑的当儿，服务生端上来一锅清汤，LG已经开始点菜了。
“金针菇。”
“对不起，好象已经卖完了。”
“哦，那，来盘冻豆腐。”
“……冻豆腐也没有了。”
“黄喉！黄喉有吧？”
“我给你问问啊……”
我的耐心像面前的一锅白水，开始蒸发。
“要不，咱换个饭店？”我试探着问。老公往后靠了一靠，以便坐得更安稳更舒服些。
“水果沙拉。”
这是点给我的菜，安民告示一张。
“肥牛两盘，生菜，土豆，血豆腐……”
LG捧着菜谱还没念完，忽然一个服务生送上来一盘土豆片，“啪”地摆在我面前。我大吃一惊——厉害啊，我们的菜还没有点完，人家就已经送上来了！好效率！没等我的嘴闭上，那小生又转了回来，飞快地把一盘子土豆又从我眼前端走了——“对不起啊，上错桌了。”
左边一桌人的吵闹一直在持续，不知道是在拌嘴还是在叙旧，每个人的脸都红得像门口供的关公。我的头开始疼。
上菜的速度已经不像那盘土豆片那么快了，空气中弥漫着莫名其妙的混杂的味道。我眼睛发直，人发呆。不知道这场混乱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牛肉上来了，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老公很满意地把一大筷子肉丢进锅里。他一边以关心的名义劝我吃一口，一边忙个不停地往自己的小碗里倒辣椒油。醉翁之意不在我。
我的头疼在升级。开始无助地为这餐饭倒计时。
属于我们的土豆片终于上来了。我一看之下，又一次大吃一惊——这些土豆片厚薄不均，厚的跟肥皂差不多，可以用来做浮雕；薄些的也不过就像用过些日子的肥皂。我们向服务生询问，被告知：“都这样。”
我开始发牢骚了：“你看你看，一分钱一分货吧？！‘茶马古道’什么时候这样了？”老公嘴里忙着吃，倒不出空跟我说话，用表情告诉我：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吃吧吃吧！
我强打精神吃了几口，为了分散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公司里的事。我老公有个优点，吃自己喜爱的东西的时候，绝对专注，屏蔽功能全面展开，什么外来因素都不能干扰他。所以，我看上去像在自言自语。
“吱——吱——吱——”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连闷头苦吃的老公也被惊得抬起头来，惊恐地瞪着大眼——隔壁的那个男孩，用筷子尖在玻璃上划来划去。我不知道他身边的家长怎么受得了的！
左边那一桌壮汉开始划拳：“老虎——棒子——鸡！K！你喝你喝！”
我快疯了。
跟老公商量：“你把这些东西都倒进锅里煮熟，然后装进饭盒里带家吃去，成不？”他白了我一眼，没做声。也是的，能回家吃还来这干什么？不就吃个环境吗？！
老公继续吃，邻座的继续喊，我的头继续疼。我不要吃什么土豆片了，我要止痛片。
灯光怎么这么暗啊……空气怎么这么湿啊……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花啊……
老虎棒子鸡的官司还没有结束。我快哭了，时刻都有冲到那伙壮汉面前大吼一声的冲动。有这么吃饭的吗？惩罚谁呢？！
我一边拼命把菜往锅里堆，一边催老公“快吃快吃！”
我老公还有一个优点：天生不知何为“快”。见我手忙脚乱，同情地看着我：“不急不急，我自己来。你吃你的。”
时间好象停止了，要不就是慢得我感觉不到。那一圈壮汉什么时候走啊？他们咋就不累哩？服务生为什么不来管呢，还是人家就要这繁荣景象？可恶，老公怎么吃得那么慢！
我耐心的红标尺差不多快到达忍耐的顶端，如果再持续下去，一定会有人发疯。我二话不说，把所有盘子里的菜都扔进锅里，然后向服务生招手“拿三个饭盒，买单！”
老公惊诧地看着我，我对他说：“放心，以他们的速度，你还能吃15分钟。”
出门。站在雾茫茫的北京冬夜，我紊乱的情绪“唰”地冷却了下来。一辆栽重卡车轰隆隆从四环桥上开过，我长出了一口气，道声：真安静, 真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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