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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海啸访谈:如何看见天鹅的泪水(下部分)

(2006-09-04 16:57:26)
分类: 评论随笔
    西风:你的长诗《海啸三部曲》即将出版发行。对你个人和当今诗坛而言,《海啸三部曲》都是里程碑式的作品。这三部作品气势恢宏,结构庞杂,出现了晦涩难解的部分,尤其是《击壤歌》。你自己怎么评价这三部作品?能否作一点解读?我最喜欢第一部《祈祷词》,而你最珍爱第三部《追魂记》,为什么?
    海啸:关于我的这三首长诗,自然有它自己的命运,就让时间来回答一切吧。在最近出版的《海啸三部曲》一书中,已集中收录了近10万字的评论文字。不过我始终认为,以“我们能以诗人本人更好地理解诗人”来进行解构,无疑是可笑的。这些评论为读者提供了一扇门,通过这些较为客观与具体的解读,也许可以更快、更“准确”地进入一种有效的阅读。
    至于《祈祷词》,有人把它作为我的“心灵史”而存在,其中蕴涵着“某些同社会事件相联系的考证价值”,但又强调“不是完整的史料”。我是认同这种论断的。而《击壤歌》中所谓的“晦涩难解”,可能正是因为我的顾虑所产生的游移,也就是矛盾中的有意“弱化”与模糊。或许是迫于无奈吧,不得不制造一种模棱两可的词语效果。整个“三部曲”中,我最为珍视《追魂记》,理由是:这首诗更能有效地缝合(而不仅仅是敞开)我的灵魂!

    西风:现代诗歌的晦涩难解一直是阻碍其读者数量增长的重要因素,这种晦涩是人为造成的,还是不可避免的?你认为有没有一个晦涩程度,我们不应该超过?
    海啸:一个成熟的诗人肯定有他(她)独特的情感及语言密码,评价一首诗的好坏,与“晦涩”的程度没有关系。当然,我反对(甚至厌恶)那种故作高深,云山雾罩的“痴人说梦”。你所指的现代诗歌的晦涩,有一部分是诗人本身造成的,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现代诗歌与当下的社会形态、文化语境产生一定的剥离,造成读者对诗歌的距离感与落差感。这不仅仅是指阅读层面上的隔阂,和整个时代背景不无关系。可能更多的人根本不“需要”诗歌,他们情愿看看花边新闻,时尚读物,或者用别的休闲方式来消磨时日。因此,在写作的过程中,坚持自己内心的“词语”召唤,而不需要过分在意读者能否读懂与读不懂。有的人在诗中感受到美,而有的人在诗中获得了宁静。这就够了。

    西风:在《海啸三部曲》中,我能感觉到艾略特、里尔克对你的影响。能否谈谈你所喜欢的欧美诗人有哪些,对你的诗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海啸:艾略特诗歌中的精神内蕴是无与伦比的,无论他的《荒原》,还是《四个四重奏》等,包括里尔克、波德莱尔、博尔赫斯、阿米亥、希尼等等,都是我极为喜爱的诗人。当然我的了解都是寄托于“中文翻译”后的阅读,所以在语言上,不可能,也不敢有过多的“获取”,我愿意从他们的作品中,进入诗人的精神景深,尽可能地抵达他们的内心。

    西风:你的诗歌同时具有古典美,比如《河流》、《侧面》等短诗,而在《海啸三部曲》中有许多诸如“白面书生,倒驴着一支/烟雨蒙蒙的短笛”的诗句。能否谈谈中国古典诗词对你的影响,你认为中国古典诗歌传统和现代诗歌有没有关系?
    海啸:古典诗歌和现代诗歌是一脉相承的“父子关系”,都是在几千年的文化血流中奔腾着的耀眼浪花。如何传承先人为我们留下的精神遗脉,不至于让真正的汉诗血统在我们的手中断裂,是每个诗歌写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古典诗词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我从不回避他们对我的诗歌浸染和“拦截”。

    西风:也许现代诗歌与古典诗歌最大的不同在于和读者的关系,能否请你就此谈一谈?
    海啸:不错,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诗歌形式,无论是古典诗还是现代诗,和读者的关系都是寄托于“时代背景”中的有效“对视”。新诗发展自新文化运动以来已近百年,或许若干年后,再出现一种新的诗歌形式来替代目前的“现代诗歌”也不得而知。所以,有人认为诗歌可能会消亡纯粹是杞人忧天。

    西风:在你发表过的超过1000首诗作里,除了长诗《海啸三部曲》,你最珍视的作品有哪些(限10首)?如有可能,请简单讲一下原因。
    海啸:很惭愧,我主要发表作品的阶段是在中学与军队期间,这几年写的少,当然也发的少了。有许多诗歌写作者,可能一辈子都在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发表率”,而忽略了对于自己的及时梳理与总结。其实,发表1000首与发表100首,甚至发表10首毫无区别,关键是能否留下,或者是否可以让大家记住某一首诗,哪怕是留下一句词。至今,我对自己满意的作品不多,如果“必须”让我列出10首“清单”,我想有这么一些,如《雨天》、《门外》、《存在与虚无》、《泡沫之诗》、《由来已久》、《静止的琥珀》、《清明》、《鼠》、《河流》、《站台》等。至于自己较为偏爱这些作品的原因,也许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我可以通过这些诗句,更能接近于手中这把“开启”诗歌的钥匙。它们更靠近我的灵魂,我的情感和生命的磁场。

    西风:你的诗歌理想是什么?在诗歌上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你才会认为达到或接近了这一目标?
    海啸:说实在的,还真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将来是未可知的。有一点可以肯定,诗歌永远是我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一部分。写作是个人内心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对诗歌产生了厌倦,或者是诗歌对我产生了厌倦,我也许会离开。就这么回事。

    西风:你提出的“感动写作”引起了诗坛的关注和争议,我想知道你是在何种语境下提出的?坦率地说,读完你的和马知遥的关于“感动写作”理论论述,我还是不能形成一个清晰的理论纲领和写作规范,你能够作进一步的阐述吗?
    海啸:现在看来,“感动写作”的提出也许不是最“恰当”的,但应该是最及时的,也是必要的,它凝聚了“新诗代”诗人的集体才华和智慧。的确如此,包括我本人和马知遥关于“感动写作”的论述,是在一种尤为紧迫,势在必行的状态下所产生的,难免有些粗燥。当诗风日下,当代诗歌在某种意义上成了肮脏、色情、浅薄的代名词,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也许,我们这种行动只是“杯水车薪”,与事无补。曾不断有人问起我,到底什么才是“感动写作”,再此我愿做一个较为直接的阐述:“感动写作”的提出,是21世纪以来中国诗歌的一次灵魂觉醒和精神建瓴。反对肮脏、虚伪、暴露和歧途,提倡人性之光和汉语之美,以感恩、悲悯的情怀,直面现实,胸怀天下。

    西风:我觉得读你的诗歌和听美国灵魂音乐有很多相似的感觉,因此我更愿意把你的写作称之为“灵魂写作”(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提出过)。我个人认为“灵魂写作”比“感动写作”更深入了一层,能否谈谈“感动写作”和“灵魂写作”的关系?
    海啸:不是没有考虑过,包括灵魂写作、悲悯写作、心灵写作等等。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在文本中是否真正体现了内在的精神追求。在这里,我希望能理解为一种诗歌的“感性行动”。

    西风:你认为当代诗歌究竟应该承担什么,不应该(不必要)承担什么?
    海啸:我觉得承载可能更恰当些。承担更侧重于诗歌外的“重量”,古往今来,中国诗人已承担够多的了。诗歌的写作应该注重于心灵,向“内”,而不是向“外”。把诗歌当成武器、工具、教义或准则,都是不正常的,只能代表那个时代的疯狂与变态。如果必须要承担,就去承担那些该承担的:光明、梦想和黑夜。

    西风:你在2003年创办了《新诗代》,这是你诗歌生命中的大事,标志着你从单纯的诗歌写作转变为集诗歌创作、诗歌编辑、诗歌活动为一身。我想知道诗歌编辑、诗歌活动对你的诗歌创作的影响。“新诗代” 是特指这一诗歌写作群落,还是有所泛指?“新诗代”的宗旨是什么?你希望“新诗代”将来能够对诗坛产生什么样的推动?
    海啸:办一份纯粹性、倾向性,却又能体现当前汉语诗歌的创作水平和重要文本参照的诗歌刊物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事实上,我们做到了。《新诗代》以民间姿态和公开出版物的身份出场,到目前已出版了六期,包括《2004新诗代年度诗选》,在诗坛产生的重要影响是有目共睹的。
    “新诗代”最早是作为网络平台而存在的。包括定期出版的《新诗代》诗刊,也都是基于网络的基础上,进一步的拓展与延伸。我们遵循独立、专注、思辨的办站与办刊宗旨,提倡先锋性、实验性、纯粹性的诗学文本和纯明、高远的诗歌品质,提倡并实践“感动写作”的诗歌主张。“新诗代”不是所谓的诗歌派别,其中间力量应该是在“朦胧诗”、“第三代”之后,成长并成熟起来的新一代诗人。在“新诗代”的诗人群落中,我们能看到活跃着的各个年龄层面的诗人,当然也包括所谓“60后”、“70后”,甚至“80后”诸多优秀的诗歌写作者。所以,年龄不会是我们的“分水岭”。
    诚然,维系“新诗代”的确需要倾注了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肯定会对自己的创作有所影响。但我最大的收获便是通过这样一个平台,相继结识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诗歌兄弟。他们拥有着真正的艺术良知,独立的诗学取向和价值体系,在写作上始终保持着严肃、纯粹的探索精神。我曾在《感动写作:21世纪中国诗歌的绝对良心》一文中提到:新诗代诗人的整体出场,是一种“自组织”和“自然选择”。任何有使命感、责任感的诗歌写作者,都将自觉融入到“感动写作”的舞台中来。新诗代不是诗歌机会主义者的道场,那些违背语言道义,脱离灵魂,将文字作为语言玩具的“诗人”,当然无法列入到我们的阵营中来……至于对诗坛能产生什么样的推动,也许现在为时过早。不过有一点可以相信,那就是对于诗歌本身,我们已经做出必要的努力。

    西风:我很惊讶于“新诗代” 的执行主编南方狼的诗歌,他在80后的诗人中几乎鹤立鸡群,匹“狼”领先。我想知道除了他个人的天才与努力外,什么是他得天独厚的?你对他有什么期待?
    海啸:你能将南方狼迅速从“80后”诗歌写作者中脱离与区分开来,我很高兴。从中可以证明几点:一、南方狼的诗歌在诗歌界,至少在新诗代已经受到广泛注意。二、把南方狼放置所谓“80后”阵营中来对比,完全是不恰当的。他作品中所表现出的开阔、丰富、广博的内涵,和他圆雕般的语言质地和思想洞察力,使得他做为一个独特的、优秀的诗人傲然于世是恰如其分的。三、南方狼博览群书,能很好地继承和开拓前人为我们留下的精神遗脉。他善于思考,并且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他父亲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一个作家,与我已有至少15年的交情。南方狼诗歌的独到之处,还在于他小说创作的经历和经验,他15岁便完成并出版过一部30余万字的小说。后来他来北京上大学,我亦是通过他父亲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那时他还公开出版了一本《少年乔的理想》的诗文集。当时他的文学理想和他的主要兴趣点还在小说创作上,这个立志于向海明威或福克纳靠近的少年,也许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诗歌才华已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本身。诗论家沈奇开玩笑地说我目前真正为诗歌做出的贡献不是《新诗代》,也不是“三部曲”,而是我“发现”了南方狼。他还不止一次地提到,南方狼的诗歌不管是“80后”,哪怕与“70后”、“60后”相比,也是尤为突出的。当然,诗歌写作不是三两年的光景,成就“大诗”需要一生的时间来完成。南方狼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只要坚持下去,前途是不可估量的。

    西风:众所周知九十年代的诗歌和八十年代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个人认为九十年代诗歌取得的成就远小于八十年代,你同意吗?○○年代刚刚过去一半,你认为这六年的诗歌有无显著特征?仅仅是九十年代的延续吗?你对汉语诗歌的未来有什么期待?
    海啸:我不太认同你的这一观点。至于某一阶段的成就,需要时间的验证。八十年代的诗歌“图腾”很大程度归功于当时的社会转型和变革,“成就”的确认是综合性的,有诸多因素的构成,若单一从纯粹的“诗歌成就”来讲,我不认为八十年代就比九十年代强。如今诗歌越来越边缘化,从社会文化生态上来讲,这才是正常的发展轨迹。诗歌就是诗歌,不需要承载或承受太多。很多人在臆想着诗歌的“复苏”,甚至期待什么“大唐盛诗”的妄想,无非在做着对某种“社会身份”进一步确定的白日梦。诗歌还将越来越寡众,越来越边缘,但并不影响诗歌的发展进程。事实上,世纪之交以来,诗歌呈现出的勃勃生机绝对不亚于八、九十年代。尤其是网络的飞速发展,造就了一大批以诗取乐的网络诗歌写手。“精英”写作的逐步失效,从而诗人变得越来越“平民”和“市井”。因此,巩固自己的心灵,维护好诗歌的纯度和审美意趣尤显重要。

    西风:除诗歌外,你还阅读和创作哪些文学形式?这些对于你的诗歌创作有何影响?
    海啸:阅读的沉淀对于一个写作者(不仅是诗歌写作者)很重要,到了现阶段,诗歌阅读反而越来越少。我小学时曾经疯狂地迷恋过武侠小说与神话故事,后来就读卡夫卡、海明威、卡尔维诺等的小说,包括散漫地读些散文、随笔等。如今,对阅读的取舍目的性越来越强。倍感遗憾的是,我一直对政治、经济内的书籍不愿问津。

    西风:你愿意在将来更多地参与诗歌批评活动吗?你对目前中国诗歌批评界有何看法?
    海啸:以前都是较为被动地介入一些诗歌批评方面的写作,如果有时间,我是很愿意做些这方面的努力的。如今中国诗歌批评界有此怪状,要么追捧要么棒杀,圈子观念极为明显,具备真正诗学良知的批评家与评论家真的太少。绝大部分人愿意做些锦上添花的劳动,谁最近热闹了,曝光率高了,或谁又提出一个新的“口号”了,于是纷纷抛头露面,生怕错过了大好的“历史”时机。保持纯粹诗学品格的诗人很多,他们在坚持自己的内心,不为“诗坛”潮流而动,但我们的批评界主动予以关注,“雪中送炭”的不多。这是诗歌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2006年8月20日

    (西风:诗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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