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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济纳怪树林三千年的胡杨刀郎胡杨与酒 |
分类: 四海任徜徉(游记) |
在金塔看了令人陶醉金色的胡杨林以后,我们这个摄影团的下一站就是内蒙的额济纳旗。10月12日中午,我们到了额济纳,先去了西夏黑水城和元代亦集乃路城遗址黑城,稍作停留后,便进入神秘的怪树林。
所谓怪树林,其实就是一大片枯死的胡杨林。关于胡杨,有三千年的传说,即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胡杨林,枯死后的样子,哪怕倒下的身姿,都是风景,而且是极其特别的风景。
进入景区,满目萧然,都是或斜或倒的枯干和旁逸斜出的枯枝。如果说,金塔的胡杨是以清新少女的姿容呈现给我们秀美与靓丽,那么,额济纳的怪树林则是以矍铄老者的神韵为我们带来苍凉与悲怆。
人的审美往往是有节奏地进行的,就是审美的需求会向两个对立的方向轮换期待:
当我们在听罢花旦一曲委婉缠绵、柔曼悠远的昆曲后,就会想欣赏老生高亢铿锵、激扬浏亮的唱段;而在品味了一笔不苟、清秀端庄的小楷书法之后,看到笔走龙蛇、恣意挥洒的草书作品,也会眼前为之一亮;即使是读小说,不少人虽然喜欢琼瑶的爱情童话,但看得多了,也许会捧读金庸的武侠巨制,进入刀光剑影的世界,作为调剂。
欣赏美景也是如此。如果两种景色给你色彩上的强烈对立,视觉上的巨大冲击,也会让你得到欣喜若狂、难以忘怀的审美体验。
在金塔看胡杨,是在听昆曲、看小楷、读琼瑶;到怪树林看胡杨,是听那一嗓子“一马离了西凉界……”,是看到张颠酒后狂书,是沉浸在萧峰面对武林群雄,气吞山河的飒爽英姿和冲天豪情之中。
头顶着阳光,踏着脚下的黄沙,哼着刀郎的歌,我在胡杨的“尸身”中前行。面对着各种姿态的死去的胡杨,有的游客在为它们找出相似的形象,比如像鳄鱼、像袋鼠、像螳螂、像起舞的艺伎、像拥抱的恋人,似乎寻找出一些美好,就可替代这些胡杨尸身给自己带来的恐怖。而我却没有丝毫恐怖的感觉,这些胡杨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感觉,都只有一种悲壮的敬意,因为它们就是英雄。
我忽然发现,不少枯死的胡杨枝条上,有的竟然长出了新枝,有的还是绿叶,有的已经泛黄;有的只是稀疏的几片,有的却已经盖满树冠。令人惊奇的是,从那没有了树皮,裂开的树干来看,分明是曾经死了的胡杨。我记起我们车上司机的话,他说胡杨的根最深可达地下百米,所以胡杨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只要百米的地下有一点点水,它就能顽强地活着。而一旦地下的水源充足了,它就会慢慢向上,恢复生机,在枝条上绽出新叶。最近几年,地方政府引水到沙漠,在胡杨生长的区域注入水源,所以让这些胡杨又死而复活了。


再向前行,我发现越来越多复活的胡杨,有的虽然只是在向阳的枝头长出一簇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有一两株独立的胡杨,上面的弯弯的枝条扭曲在一起,被说成是“爱情树”,它的枝头也是生机盎然;还有的旁边虽然仍旧是虬枝枯败、地下也横卧着脱离主干的残树,但居然枝繁叶茂;更多的金黄、浅黄、淡绿等不同颜色的叶子五色纷披地装点着胡杨林,让大漠充满的勃勃生机。
望着那一株株的胡杨,似乎对我在诉说着什么,它真的是千年不死呀,我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我的心激动起来,我坐在烈日下的一棵倒着的枯树上,摸出一小瓶酒来,猛喝了一口,我在感受酒的烈度,我在品味胡杨生命力的顽强,我在咀嚼自己的人生。我还是很喜爱那首刀郎的歌: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长/人世间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噶尔的胡杨/我也会仔仔细细
找寻你几个世纪/在生命轮回中找到你
我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让心暴露在阳光下对你表白
我宁愿我的身躯被岁月/点点风化/也要让你感觉到我的真爱
这时,胡杨与酒、与歌,是融于一体的东西,起码在我的心中。
人,真要有点胡杨的精神,不要轻言放弃,不要自轻自贱,顽强地抗争,就会有重出生天的的希望。
阳光渐渐西斜,微微起了风。胡杨在夕照风中愈发挺立峻拔、灿烂辉煌。人们往往在黄昏时伤感,感叹好景不常,来日苦短,而面对着胡杨,你却不会感到悲伤。那虬龙般伸展的枝条在晚霞的背景中抹上一层金黄或金红,明暗的对比中更显现出沧桑的痕迹。而各种舒展翘立的枝条都是有灵性的,像是翘首祈盼,又像是翩翩起舞。胡杨给你带来的只有美好与壮观。
夜幕降临,太阳从沙丘和胡杨林中慢慢落了下去。怪树林特殊的枯枝剪影是别具风情的,沙丘上聚满了看夕阳的人群,守候着那一轮红日的落山。在我的目光里,却成了人们纷纷向着落日走去,好像走到太阳里去了。

意绪苍凉,含蕴无穷。——这就是额济纳怪树林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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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济纳旗怪树林,枯死胡杨望无垠。
株株不倒千年过,今见苍凉何平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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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
叶落枝头几度春,千年不倒也曾闻。
往昔经历什么事?动魄惊心一片林。
残枝段干叩苍黄,有臂无头怪兽张。
日午殷殷人马啸,如临战地古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