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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我命运的一篇发言稿

(2016-07-29 08:30:00)
标签:

招工

身边无子女

县三干会

宝应电机厂

听那冷冷雨

分类: 流云易逝日犹光(回忆录)

——我招工返城的一段经历

 

改变我命运的一篇发言稿

我这个人许多时候好像都是命运多舛的,我下乡插队费尽了周折,而离开农村招工返城也是经历了不少坎坷。

197511月时,我被告知,我将结束在七年的农村生活,作为“身边无子女”把户口转为城镇定量性质了。其实这项政策早在一年前已经实行了,就是知青中如果父母身边没有城市户口的子女,可以选择一个转回城市。但我的父亲还是属于被押送到农村劳动,只有母亲是教师,也下放到农村,后被安排到山阳中学任教,所以我是可以按照政策招工的。

但像我这样在宝应城镇没有家的情况,是不可以在宝应城安排工作的,只能在山阳就地安排。我们那年安排的单位都是大集体性质,山阳属于大集体的只有两个单位,一个是手工业局属下的农具厂,一个是供销社属下的商店。我当然还是想回到县城工作。

我去县手工业局询问,说我已经被分配到山阳农具厂了,而且是不可改变的。

当时已经有送礼的风气了,有人告诉我,传说人事股的一个股长“喉咙管很深”(宝应土话,意思是比较贪心,和美国电影《深喉》不是一个概念),要花不少钱呢。可我一来没有钱,二来就是要送也没法送,连人都不认识,怎么送呀?你送去人家不收,岂不是更糟糕?

我并不甘心屈从于命运的安排,我绞尽脑汁,想到母亲在宝应师范工作时的一位领导卞主任,当时在县宣传部工作。我就去找他,他还是很热情的,就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找找手工业局的一位副局长成葆琳。我到手工业局找她,工作人员说下乡到芦村开县三干会了,要三五天后才能回来。可这边已经催着拿分配的介绍信了。我决定去芦村找成局长。

那时已经是冬天了,下着雨,从宝应县城到芦村大约有二三十公里。我披着一件破的塑料雨衣上路了。

天气寒冷,雨也很冷,我的心更冷,因为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多年以后,我读余光中的《听那冷冷雨》,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了。……”我那时行路在雨中,是无比的凄伤了。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充满了酸楚。为什么我总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呢?

路是很泥泞的,每一步都要费很大的气力,一滑一崴,摔了好几跤。但我当时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我的办法,只能是一步一步向前。我在雨中走了四五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到芦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棉衣也已经完全湿透了,是雨水加汗水内外全湿。当时的样子一定是非常狼狈的。

我找到了成局长,她是知道我的,看了卞主任的信,她没说什么,安排人让我先住下来。当时的县三级干部会议,除了县、公社、大队三级干部,还有县城各部委办局和各厂各单位的领导,一共有两三千人。晚上,手工业局开会,商量第二天誓师大会的发言。成局长要我也参加讨论,作记录。

手工业局大约有十几个下属单位,各厂都是一把手参加会议,主要是商量工业如何支援农业,为农业学大寨服务。讨论快结束时,成局长说,这次开会局里的秘书没有来,我们请小何帮我们根据大家的表态写一篇发言稿吧。于是,我就临危受命了,当时真是又兴奋又惶恐又忐忑。我几乎熬了一夜,改了数遍,写出了一篇发言稿,具体内容完全忘了,反正以至于政治口号加豪言壮语之类的文字。

第二天上午,在局小组会上宣读,征求大家的意见。几乎没有什么修改意见,一致通过。下午的大会上,手工业局的发言受到了好评。手工业局的那些厂长们都在打听,这个小何是什么来头,后来知道我是属于知青招工待分配的。而正是这篇发言稿改变了我的命运。

下午电机厂的周祥厂长找到了我,说,小何,你是个人才,想不想到我们厂来?我说当然想呀,可来不了呀。我知道,当时电机厂是全手工系统最好的厂,我那一年,还赶上高中毕业生招工,想进电机厂的有四五十人,而且都是有关系有背景的。进电机厂,我想都没想过。我把自己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

周厂长说,没关系,我来办。你一定不要去局里拿介绍信,先回家去休息休息,玩一玩。过一个月来找我。工资我不会少你一分钱。

后来我知道,周厂长为了我这个人才,专门到局里说,如果这个人不给我,你们要安排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要。而且这个人,不单单是我厂里要用,你们局里也少不了,安排在我这里,你们用起来也方便。人事股说,就怕这样一来会有连锁反应,很多人会攀比,不服从分配。周厂长说,你先不要开介绍信,等所有人拿了介绍信,上班了,这次招工结束了,没有人再闹了,你再开介绍信给我,总可以了吧?周厂长是抗战时期的老干部,资格比任何局长都老,局里都敬畏他三分。于是,我的分配没有花一分钱,就这样以我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圆满解决了。

周厂长为我想得非常周到,把我安排到维修车间,没有固定的生产任务,可以随时抽调。我在电机厂上班时,的确是常常被局里抽调去写材料。

虽然我的经历坎坷,可在关键时刻总会有人来帮助我,从这点上说,我还算是很幸运的。周厂长、成局长、卞主任这些人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去年,在相隔近四十年后,我见到了周厂长的儿子,我们说起了当年的许多事,可惜,周厂长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是,我永远记着他和所有在我人生道路上提携我、帮助、关怀我的人,永远记住他们对我的恩惠。

 

改变我命运的一篇发言稿
我和周祥厂长的儿子周树华2015年重逢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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