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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亲的哭声

(2004-05-30 17:32:08)
    今天一早,我发觉荣荣好像呼吸十分微弱,一摸她的额头是冰凉的,我就晃动她、叫她,她的声音很微弱,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得几乎听不到,只是感觉到一点声音在空气中的颤动。我赶紧给医院翟主任打电话安排治疗措施,接着给我们常用的出租车师傅张先俊打电话预约车辆,立即开始整理住院的必需品,我自己实在忙不过来了,就请我岳父帮助我拿行李照顾荣荣一起往医院赶。临走之前,我父亲过来对荣荣说:“房子我找人租好了,就在这附近,你想住家里我们就搬出来,你向住新租的房子,我就给你收拾好。你赶快养好病,回家来看着济慈长大成人。”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听着车上有种低沉的呜呜声,开始以为是车速很快风从窗缝中掠过的声音,直到张师傅拿毛巾递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岳父时,我才知道那是老人家压抑的哭声。从去年11月25日荣荣查出直肠癌到今天,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流泪了。头一次是去年元旦前夕,岳父母二人借住在上海许老师的家里,仁修法师和我将荣荣真实病情告诉他们。
    在我记忆中,我的岳父是一个很木衲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他最强烈的反应也就是闷声抽烟而已。那一次得知荣荣患癌的痛哭我只顾劝慰他们倒没觉得伤感,但今天他在车上这压抑的哭声,却真让我觉得是撕心裂肺。此时,荣荣在我的怀里沉沉睡着,我还不能去劝慰老人,以免惹醒荣荣那只会哭成一团更加麻烦。我装作换换搂她的胳膊,就把荣荣的耳朵轻轻的捂上,希望她能在无声的梦境中看到美好的未来。
    11:10,到了医院。我们还是住进原来的病房,护士们立刻给荣荣测血压、量体温,输液体。从中午开始,直到晚上20:30才输完今天医嘱所下的药物。其间,焦波老师从北京赶来了。他先到了博山给济慈拍了一段录像,然后又来到医院看望荣荣。明天,他还想接过孩子来,拍一点荣荣和济慈在一起的录像资料。荣荣说,看看明天的体力恢复情况再说吧。
    现在已是5月30日22:30,荣荣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没有打任何止疼和催眠的药物已经睡着。我给她清洗肛周溃烂部位时发现,还有尾骨附近一点点地方尚未愈合,其他地方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如果这个部位不再疼痛,肠道的梗阻能够缓解,那她又可以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我也累了,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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