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火地岛吹来
— 寻美阿根廷系列(十七)
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一些大陆板块的凸凹之处,特别能使人的心境陡然变化,从心灵深处如烟生起阵阵苍凉,也让多少背包客将疲惫的心寄存在这隐秘的世界尽头!

我既不是背包客,也非穿越美洲大陆的自驾者,每每从布宜飞到这里,站在乌斯怀亚火地岛国家公园 (Tierra del Fuego
National Park)
“阿根廷国家三号公路尽头”的标志牌前,内心总隐隐有些惭愧。这里是泛美公路的终点,距布宜诺斯艾利斯3,079
公里,沿泛美公路北上至美国阿拉斯加则有17,848公里,绕地球半圈了。

天空透亮而清澈,空气质量可以和南极相媲美。夏季的气温在十六七度左右,很舒服。然而,一阵扑面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冷战,应该是从海峡那边的南极袭来的吧。火地岛的天气像女人的脾气,阴晴转换非常快,从风和日丽到暴雨倾盆不过是个把小时而已,一年四季冲锋衣都是必须的。


1960年成立的国家公园,游客最常去的便是最大的湖泊—法格纳诺湖(Fagnano)了。沿着栈道在湖边漫步,看远处雪山重峦叠嶂,山上融雪汇成的湖水清澈见底,水下细细的岩石砂无一点淤泥,一群群水鸟在湖面游弋,云卷云舒,这个世界很美。


南美大陆延绵了九千公里的安第斯山脉(Cordillera de los
Andes)到这里也划上平缓的句号。我喜欢晴天下的安第斯山,白雪盖顶,山下却郁郁葱葱。由于气候湿润,植被明显较安第斯山脉其它地区要茂盛得多。有意思的是,竟然有种线型寄生植物,当地人叫它“Chinese
Pine”。如此迷人的风景,徒步者自然不会错过。公园里还专门设有野炊营地,徒步路线也从一天到几天不等。然而出于安全考虑,目前只有一座一千多米的雪山对徒步者开放,可以攀登。



湖的对面就是智利,自麦哲伦登上火地岛350年的时间里,这个群岛仍为当地奥那(Ona)族、雅甘(Yahgan)族和阿拉卡卢夫(Alacaluf)族印第安人的居住地。1880年后,由于牧羊业的兴起和金矿的发现,智利和阿根廷开始移民,并于1881年商定了两国在该岛的划界,火地岛国家公园也就跨了两个国家。


上文说过,这里有座“世界尽头的火车站”(Estation del Fin del
Mundo),当年犯人们乘坐小火车被运送到森林里伐木做工,一天下来,满载木材的火车再将他们带给监狱,这些木材是用来取暖和发电的。想逃跑,几乎是笑话,因为你走不了多远,饥寒交迫,就会迫使你自动返回监狱要求食物和住宿。



如今这条“囚犯铁路”不再运送犯人和木头,蒸汽小火车也改做了观光用途。窄轨、木制车厢、灯芯绒座椅,整个车厢只有我和女乘务员。车头发出“呜呜”鸣笛声,“呼哧呼哧”冒着白汽,车轮也开始咿咿呀呀地转动驶离站台。坐上昔日的“囚犯列车”,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穿越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火车进入了国家公园的原野,视野中不断出现大片倒塌的枯树,既有当年囚犯开荒砍伐的树桩,已经变成了枯白的朽木,也有“动物建筑师”之称的水獭(Beaver)的杰作。火地岛管理者1946年从加拿大引入25对水獭,希望促成当地的毛皮事业,然而因为气候不同,水獭的毛质发生了变化,无法利用,便被遗弃在这里。在没有人类捕杀,以及缺乏熊、狼等掠食动物威胁的情况下,目前数量已暴增至大约20万只。形成严重生态灾害,毁林万顷不说,还“移民”至周围其它小岛,甚至勇敢穿越波涛汹涌的麦哲伦海峡,抵达南美大陆。水獭建立起的“殖民地”,向北望去,左边是长有许多高大树木的智利太平洋峡湾,右边则是森林茂密的巴塔哥尼亚高原,前途真是一片美好。





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不由得落寂起来。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一些大陆板块的凸凹之处,特别能使人的心境陡然变化,从心灵深处如烟生起阵阵苍凉,也让多少游子将疲惫的心暂时寄存在这隐秘的世界尽头!


火地岛国家公园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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