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尽头的美丽邂逅
— 寻美阿根廷系列(十五)
到了乌斯怀亚(Ushuaia),我才明白那句话:上帝创造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旅行,之后是疑虑和浓浓的乡愁。

我最怀念的是乌斯怀亚的空气,特别清冽纯净。


2012年11月,我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火地岛—世界上除南极大陆以外最南端的陆地,也是南美大陆最南端的岛屿。迫不及待地走出那个几栋木屋组成的小机场,外面的风很大,阳光下,黄色的小野花,星星点点铺满草地,远处,连绵的安第斯山犹如一副优美的画卷:山顶白雪皑皑、银光闪动,山腰上飘荡着云雾犹如一条白色的缎带,云雾下是一抹蔚蓝—波光粼粼的麦哲伦海峡(Estrecho
de Magallanes),顿时整个人都醉了。



回想五、六万年前人类走出非洲,进入东北亚的一支停留了几万年后才有机会越过白令海峡,即印第安人在一万年前进入美洲,接着不断南下,最后到达火地岛,汹涌的海峡拦住了去路,人类占领各大洲的迁移史至此才结束。结束听起来有些悲凉,“世界的尽头,一切从这里开始”,这样的宣传语杀伤力更强吧。这个季节,乌斯怀亚街上挤满了操着各种语言的外国游客,放眼望去,十个人里一半是背包客,剩下一半中估计又有不少是去南极的。虽然对于后者,乌斯怀亚是起点,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里的确是终点。


三百多年来,乌斯怀亚见证了无数探险家和航海家的壮举,麦哲伦船队从这里扬帆,达尔文也曾留下足迹。火地岛和比格尔海峡(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分界线)的名称,就是这些先哲们的遗志。



乌斯怀亚“Ushuaia”的名字来源于当地印第安土著Yamana的语言,意思是“流向西方的海湾”。Yamana人在此生存超过了八千年,这些终年不穿衣服的土著主要靠捕杀海豹和海狮为生。直到19
世纪,欧洲殖民者的闯入,最早到达的是传教士,之后是毛皮商人和农场主,1872
年,这里诞生了第一批“白种火地岛人”。现在,最后一个活着的Yamana族老妇人也已经八十多岁了,如今只能在城中的“Museo
Yamana”博物馆追寻他们的历史了。




1884年,阿根廷在地处南纬54°47'的地方建立了行政机构乌斯怀亚市。对于阿根廷政府来说,这个遥远荒凉的角落很适合流放犯人。于是1896年第一批罪犯被流放到这里,火地岛也一度成为南美的“西伯利亚”,令人闻之色变。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酷寒冬季里,被放逐到这世界尽头,望断天涯路,也只能化做满心悲凄。现在,监狱早已改成了博物馆,乌斯怀亚也成为了前往南极和巴塔哥尼亚旅游的门户。


五次来到这个被称作“世界尽头”的城市,越熟悉也就越喜欢。五颜六色的房屋,满大街的各种涂鸦,为小城绘上浓浓的奇妙色彩。主要街道上各种礼品店,基本都是以企鹅为卖点,你可以淘到很多有趣的纪念品。唯一的邮局里经常排大队,为的就是从这里寄出一张盖着“世界尽头”邮戳的明信片,我也不能免俗。





夏季的乌斯怀亚,昼长夜短,直到晚上九十点左右,小城才会微露倦意。路口临街无意间发现一个小巧的花园,五颜六色的花儿中,同伴一眼认出了罂粟,那种红色极其鲜艳而妩媚,有着一种诱人至深的气息,迎风而立的还有紫色的鲁冰花,暖意融融。我喜欢在海边散步,看着蔚蓝的海水,用曼妙的声响为超然安逸的小城生活伴奏。码头,各式各样的船只和成群飞翔的海鸥,正是它们,让这里充满活力。


最后一次过去,专程到比格尔海峡(Canal
Beagle)去看明信片上常出现的灯塔,阴雨中冷蓝暗红,像是油画,灯塔所在的小岛上挤满了鸬鹚。对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那些旅者,终于来到灯塔下时,说是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忽然又很想回家。没有指示方向,反倒诉说迷失。不禁想起大导演安哲罗普罗斯的《尤里西斯生命的凝视》的台词:上帝创造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旅行,之后是疑虑和浓浓的乡愁。于是,世界尽头的美丽邂逅,便带上了些许淡淡的惆怅。



乌斯怀亚街景组图





















欢迎订阅猫猫的公众微信:猫眼看世界
微信号:ChentingPhoto


点击进入阿兹猫新浪微博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