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涅槃后的凤凰！

— 波兰印象（七）

 

   按照世界遗产的评定规则，拒绝接受重建的东西，然而华沙，一座二战后重建的新城却被载入世界文化遗产，既是特例也是奇迹，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就是华沙人保护自己的民族文化和历史传统的精神最终感动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员们。

 

  （华沙老城中心的克拉克夫郊外大街）

 

   “波兰在欧洲，领土面积广大，资源丰富，人民友善，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优秀的文化，然而，我们的邻居都不太好。”向导的这番介绍，幽默中带着几许苦涩。回顾往昔，苦难对波兰人来说，并不陌生。由盛转衰、屡遭入侵、17世纪被俄国及德国分治，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为止，有着长达123年灭国的历史。而首都华沙，这个一次次在电影和小说中出现的城市同样充满了苦难，二战中还惨遭德军屠城的厄运，全城尽毁。

 

 

 

   然而今天当我走在华沙著名的克拉克夫郊外大街上，感觉和其它欧洲古都老城没有什么两样。中世纪式样的红色尖顶建筑群鳞次栉比，触目所及的是各种不同风格的建筑：哥特、巴洛克、文艺复兴式，全部是二战后华沙人按照14-18世纪的原样重建的。

 

 

 （华沙大学）

 

 

 

   在这个城市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教堂，著名的圣十字大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Cross）是战争硝烟散去后，1946年重建的巴洛克式建筑，门口那座“耶稣背负十字架”的雕像昭示了它的命运与这座城市乃至整个波兰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教堂里，祈祷的人们表情肃穆，只有深刻了解这座城市和这个民族的历史，才会知道他们心中默默的祈祷吧。

 

  

  

 

   蓝天下，路旁的露天影展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不是什么著名摄影师的风光大片，而是两组引人发醒的图片：二战后的华沙和现在的叙利亚，历史如此惊人的相似，内战中的叙利亚正在重复二战中华沙的悲惨命运，古城遭到屠戮，遍地焦土，看得人触目惊心，一下子勾起了我五年前在这个文明古国旅行的回忆，想到那些曾经驻足过的世界遗产、人类文明，就这样毁于战火中，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二战即将结束前的“华沙起义”，是波兰地下军反抗德国占领军的战役，然而激怒了希特勒，扬言要“把华沙从地球上永远抹去”，他下令德军工兵挨栋依次爆破，市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建筑被炸毁，留下一片危房和焦土。为了纪念华沙起义45周年，1989年8月在克拉辛斯基公园东侧建起了华沙起义纪念碑，以悼念二战末期死亡的20多万华沙起义市民。

 

 

   战后，华沙的重建困难重重，好在战争爆发前，华沙人把古城主要街区、重要建筑物都作了测绘记录，并把所有图纸资料藏到山洞里，房屋街道虽然毁了，但华沙的形象资料保存了下来，还有一些名画也成为参考。当恢复华沙古城的消息传开后，在国外避难的波兰人一下子归来了30万。波兰政府顺应了人民的要求，组织人民投身到重建华沙的劳动中。在最初的一年时间里波兰人民就绘制出超过百吨的图纸。但工程实在浩大，到1966年才基本完工。现在，475块铭文碑刻散布在城市街头巷尾的各个建筑物上，记载着时间、地点和死难者人数，以此纪念死难于此地的战士和平民。

 

 

   波兰人信仰自由，坚持民族独立。在二战沦陷区诸国中，波兰人的反抗是最为激烈的和最团结的，以致波兰一直都是由纳粹德国控制，却没有出现过伪政府、更没有伪军，甚至纳粹德国设在华沙的总督府都不敢雇佣波兰籍的雇员。然而也正是由于波兰人的激烈反抗，才导致了纳粹德国疯狂的镇压，奥斯维辛为代表的集中营就是例证，波兰境内的95%的波兰犹太人被杀害，总数达数百万。 

 

 

 

   路过总统府前，到处摆放着鲜花和条幅，原来在庆祝体制改革25周年，说白了，就是脱离前苏联阵营，加入西方阵营。作为前苏联阵营中转型成功的东欧国家，这些年波兰的经济发展迅速，是欧盟中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这个曾经被各种利益集团多次出卖的民族，历史的屈辱感，渗透了波兰人的血液，如今他们用顽强的精神和实际行动向周边的大国证明着自己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华沙的故事很多，哥白尼广场和居里夫人故居都是外国游客云集的地方。哥白尼创立的“日心说”不仅改变了那个时代人类对宇宙的认识，而且根本动摇了欧洲中世纪宗教神学的理论基础。从此自然科学便开始从神学中解放出来，然而科学家由于坚持自己的学说打破传统最终被教会烧死。

 

 

 

   发现了镭和钋两种放射性元素，一生两度获诺贝尔奖（诺贝尔物理奖和诺贝尔化学奖）的居里夫人，儿时便看过关于她生平的电视剧。故居也是按照原样重建的，居里夫人从青年时代起就远离祖国，到法国求学，但她时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小时候，居里夫人就非常痛恨侵占祖国波兰的沙俄侵略者，因此从矿物中分离出新元素以后，她把新元素命名为“钋”（Po），波兰国名的词根一样，以示对惨遭沙俄奴役的祖国的深切怀念。

 

 

   和哥本哈根一样，华沙的标志也是美人鱼。开篇中曾说过，华沙的波兰语发音很好听：华尔沙娃，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一对名叫华尔西和沙娃的恋人，他们冲破重重阻挠，顺流乘舟来到华沙开拓家园，当时河中的美人鱼是他们的见证人和庇护者。后来这里逐渐发展成一座城市，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俩人的名字合称“Warszawa”作为城市之名。

然而这里的 “美人鱼”少了几分娇媚，多了些许刚毅，昂首挺胸，左手紧握盾牌右手高举利剑，守卫着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1936年出自波兰著名雕刻家鲁德维卡•克拉科夫斯卡女士之手，当时欧洲战争风云密布，艺术家忧虑祖国命运，才决心塑造一个保护祖国的英雄形象。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评价华沙历史中心时这样描述：二战后，华沙人民用长达5年的时间重建古城，他们修建了教堂、宫殿和贸易场所。华沙的重生是13世纪至20世纪建筑史上不可抹灭的一笔，因此将其作为特例于1980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让我想起了西方传说中的凤凰，相传这种生长于阿拉伯沙漠中的美丽孤独的鸟，每五百年，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华沙，不正是涅槃后的凤凰吗？浴火重生后的美丽才是最经得起时间和历史考验的。

 

 

 

华沙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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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维辛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