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曹菲 摄影报道

一米见方的空间，蹲便器旁边，被热气、蚊虫与恶臭包围……这就是郑立宏工作的地方。30岁的郑立宏，在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成都车辆段工作了8年，负责检修火车上的真空集便器，通俗地讲就是“修厕所”。

出身于铁路世家，郑立宏原本也想像太姥爷、爷爷和父亲那样，成为一名“洋气”的火车司机。从业8年，他经历了从别扭到自洽的过程，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开火车是服务旅客，把车辆修好，让旅客坐着舒服，也是一种服务。

蚊虫、恶臭与逼仄的空间

4月26日上午9点过，热气在成都上空蒸腾。

成都车辆段，站在眼前的郑立宏有些“邋遢”。工作服上满是污渍，油污、黑点、红漆，还有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么穿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一会干起活又要脏，我懒得换了。”他摘下帽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登上待检修的列车，还没走进他工作的空间，已经闷热难耐，“温度高的时候，先不说干活，一上车衣服就打湿完了。”

终于来到郑立宏的工作点位——厕所。一米见方的空间，除去蹲便器，几乎没有容身之处，他却要在此完成集便器控制盘的拆装操作。蹲便器上并无异物，仍散发着阵阵臭气，“有时候没打扫干净，上面还沾着东西，蚊虫也特别多。”

集便器控制板嵌在洗手池的下方。郑立宏蹲在地上还得猫着腰，勉强把控制板抬进去，然后不断调整才能对好位置。控制板几十斤重，即便健壮如他，搬动时还是发出“吭哧”使劲的声音。把6个螺丝全部上好，已经是十几分钟后。此时的他满脸涨红，流下豆大的汗珠。

而这并不是郑立宏工作的全部。他还要蹲在车厢下方集便器的位置拆装蝶阀、球阀、保压，还要负责集便器外壁的清洁。“换蝶阀的空间太小了，太别扭了，刚开始手都使不上劲，太恼火了。”他只能半蹲着，一只手伸进去摸索着操作，“有时候螺丝腐在里面，更恼火。”

维修车辆也是为旅客服务

成为一名真空集便器检修工，并不是郑立宏最初的志向。

出生在铁路世家，郑立宏的太姥爷、爷爷、父亲都是火车司机。很自然的，他也想开火车，“感觉父亲也很辛苦，熬更守夜的，但是很洋气，很有技术含量。”他说，“一个人拉着那么多车厢、旅客，把他们送到目的地，感觉好爽哦。”

然而，2011年退伍参加工作，成都机务段没有招人，他最终报考了车辆段，成为一名车辆检修工。

“刚开始做很不适应，觉得很脏，操作起来也很别扭。”20岁出头的年纪，未曾经历过这般脏与累，自然吃不消。他打过退堂鼓，也曾向父亲抱怨，却挨了批评，“他说我还年轻，要好生干，大男人要有大男人的样子，再苦再累都不要怕，要坚持下去。”

听了父亲的劝说，郑立宏选择留下。8年坚持，也让他懂得一个道理，“我爸他们是服务旅客，我现在把火车修好了，旅客坐着舒服了，也是一种服务，也是一种贡献。”

在郑立宏家里有个传了三代的宝贝——铝饭盒，爷爷开火车时就在用，后来传到父亲手中。还有不到一年，父亲也要退休了，这个铝饭盒也将传到他的手里。虽然现在他已用不到铝饭盒，但服务旅客的精神早已四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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