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进门茶正温(节选)
(2013-05-15 10:23:29)分类: 精彩阅读 |
睡梦中,我听见外屋锅碗响动,迷迷糊糊坐起来,“几点了?”听见母亲在外屋答道:“才五点钟,你睡吧,等一会妈叫你!”我掀开窗帘,十二月的凌晨五点,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母亲是在准备我们的早饭。那时候父亲在镇上上班,每天骑车要四十多分钟到单位,哥哥们都在上学。昨天队长开会说今天开始割苇,母亲准备大家早饭的时候,也做好自己要带的午饭。前几天大队就通知这几天要割苇子了,要各家各户简单准备,父亲便在镇上给母亲买了一箱面包。我曾扒开面包箱往里面偷看过,油光光、香喷喷的面包可把我馋得够呛。可我还是扳住了,那可是母亲的午饭呢!
在锅里的饭熟了后,母亲把两个面包放在锅边,锅里的热气会把面包熏透,面包从一个拳头大小一下变成两个拳头大小,母亲把面包装进饭盒里,在饭盒的一边放上一些切好的咸菜条,和一个炒鸡蛋,这就是一顿午饭了。
辽河入海的这一段叫双台子河,大风大浪不多,倒是滚滚向南的辽河水带来的泥土,淤积成滩,长出了大片大片耐盐碱的芦苇。双台子河口这片几十万亩的苇田,据说自从尼罗河沿岸芦苇退化后,这里就是世界第一大的芦苇荡了。我家就住在盘山县胡家镇坨子村,近邻胜利塘。每年十月下旬,大雁已从这里南迁,芦苇花变白,芦苇杆变黄。十一月下旬,收割的日子来临了。这时候地里的庄稼都已收割,水稻已经归仓,大队的劳动力又都投入到新的一场战斗中——割苇子。母亲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收割、打捆、盘塘,当母亲的身影离开这里的时候,昔日茫茫大苇荡露出了苍茫大地,垛场上堆满芦苇捆,不久后将源源不断地为造纸厂供应原料。我生活的小村近邻就有沟帮子造纸厂,每年来大队收购芦苇。
胜利塘有一部分芦苇是属于我们村的,那面积,真的是一望无际。在什么都上计划的时代,可能惟独没有上计划的就是芦苇。河汊里、坑塘边到处长满了高过人头的芦苇,它不需要播种施肥,不需要掐头整枝,不择地势高低,不挑贫瘠肥沃。
母亲嫁给父亲时才十八岁。因为爷爷和大姥爷年轻时要好,所以结了这门亲。母亲进门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父亲上班,母亲就担负起全家的家务和地里的活计。
日子就这么在平淡从容中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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