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罂粟(节选)
(2012-01-06 10: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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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桥小说时代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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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夏天和冬天,空气里漂浮的是不同香气。
夏天的香气是罂粟花的。
没有一丝风,罂粟花在饱足的阳光里懒散地开放。看得时间稍长一点,这种懒意会浸染到脑子里,如果脚下有一小片草,很可能就此睡去。整个村庄里,中午都是静悄悄的,四处看不见一个人,也几乎听不见一点响动。人啊、牛啊、马啊、鸡啊狗啊,都在罂粟花的气味里睡得沉沉的。
大片的白罂粟,宽大而柔软的花瓣微带点灰绿,是不太干净的白,花瓣的底部是紫色的,样子和颜色都打不起精神,慵懒而魅惑,随时随地可以解除人的心理武装。
我在一张照片上看到新疆的一块地方夏天也有大片的罂粟花开放,是水红色,植株矮小。那些罂粟是野生的,连成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片,美艳惊人。
从开花的那一天起,它们就已经有了妖魔一样的力量,让人心悦诚服地沉醉在它的姿色和气息里,完全放弃抵抗。
太阳只是稍微地向西移了移,光照和温度变化并不很明显,村子东南片的人和牛马鸡狗们就会被一个人的叫声惊醒。那声音粗而沙,又是从胸腔里发出,浑厚还带嗡嗡。叫的通常是一个人的名字,比如“玉华”,跟着就能听见答应——“哎,就来。”要么就是“小刘”,或者“老王”。“小刘”回答的声音尖细,是“来了来了”;“老王”的回答是“就去了,你先进来坐一坐”。
玉华应该正把梳子放下,系好衣服的扣子;小刘只是在发涩的长头发上抹了点凉水,衣服还皱着就出来了;老王么,已经点好了一棵烟,手都抓到了锨把上。
喊的人,是“老邵”,脸酱紫,须眉粗重,那下巴不要说挨上,看着都扎得慌,旧衣衫不系扣,旧草帽歪斜,右手抓一把锨,左手手心向外捏一支烟,站在树阴里,大人娃娃看着心里都是踏实的。
大人们上地了,孩子们上学了。
一排一排的钻天杨树上,叶子微微动一动,树下的小水沟里,清亮的机井水浸着草根,一只蜜蜂在水里嗡嗡地转,急着脱离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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