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节选)
(2009-11-09 15:4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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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管认识不认识,我都热情地打招呼,将香烟散发给他们。我问在给谁砌房,一帮人七嘴八舌地说,自然是给真有,说不定哪天他就又做新女婿了!我就笑着看真有。真有脸红了,但眼睛亮亮的。他说,别听他们胡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新女婿!我不管真有害羞,说哪的女人?好看么?一帮人兴高采烈地说,好看,我们都见过两回了,比他以前的媳妇不差。提到以前的媳妇,我发现真有脸上掠过一道阴影。我装做不见,继续与那帮人闲侃。我说,那这房子就是真有的新房了?那帮人说,有新房,装新娘么!再看真有,见他脸上已阴影尽失,就想打趣他几句,却不料涝坝那边有人喊我了。是家兄,他找我有要紧事。
待办完家兄交待的要紧事,回来时,帮忙的人已被请去真有家老院里吃饭了,只有真有坐在一堆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温软的麦草堆上,看守干活的家什。目光却不在家什上,而是近乎迷茫地遥望着远方。听见我的声响,真有回过脸来,眼中竟满蓄着泪水,泪光中又映出难以除去的伤痕。真有抓起身旁的餐巾纸揩一把眼睛,之后就拍了拍身边的麦草秸说,不怕脏就过来坐坐。我毫不介意地在他身边坐下,接受了一个庄稼人请人帮忙时才抽的香烟。望着真有刮得很干净的脸和有些尖削的下巴,再触到他眼中难以消除的伤痕,他的伤心经历就浮在了眼前。
真有媳妇也是与人私奔走掉的。勾走他媳妇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堂弟子生。
真有媳妇,眉眼本来就周正,加上白,就很出众。爱笑,一笑就露出一口庄户女人里难得一见的纯白的好牙。她的品行,如同她的相貌一样,曾经在庄里有口皆碑。真有一家住在中庄,院子不小,但四个兄弟都在院中,就显得小了。他媳妇自过门到有了两个娃,人们从没听见她在家里同谁闹过不痛快。给我们家看宅子以后,基本就搬过来住了。住归住,却从没有过偷懒不去老院干活的事。真有的父亲是个罗锅,有一脸的脏胡子。老汉常常吃不完自己的饭,儿女们,包括真有他妈有时候都忍不住拿白眼翻他。真有媳妇却没翻过白眼,不仅不翻白眼,还总是笑眯眯地说,自己的大么,有啥嫌的!就把真有大的碗拿过去,将剩饭倒进自己碗里津津有味地吃。
可是,谁能想得到,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忽然的一天,竟就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真有的女儿,还有我的堂弟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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