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 茫 戈 壁(节选)
张
凡
五
[大漠、白天
君 次:(内唱)劝说兄长早罢兵,
飞鞭纵马出胡营。
[居次上,与前判若两人。
——汉军前营向北进,瀚海茫茫命难存。
不忍胡儿鲜血尽,何堪汉将尸骨横。
将军不知今安在,难泯心中感激情。
[居打马下。
[众汉将手持马鞭,舞蹈化的行军场面。
合 唱:瀚海无边沙怒卷,人马吹空似逢转。
白日高挂云不见,身如火燃心似煎。
回首中原泣无泪,无人奢言回长安。
军士甲:……水;水……
[又一军士倒地挣扎。
[龙取腰间皮囊给军士。
胡 子:[近似癫痴]
(唱)长安音容常萦绕,心头如同烈火烧。
恍恍忽忽似梦里,满眼一片鬼影飘。
——水,水……(疯狂地)我要水……
[龙成欲递皮囊,但空空如也,
——龙成兄弟,你;你杀了我吧……
龙
成:胡子,忍耐片刻,前方不远,我料必有泉水……
胡 子:兄弟,小长安他死了……我……
龙
成:长安虽未死在两军阵前,也算死得其所,浩气凛然。若我们此战不胜,小
长安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胡
子:三十个耳朵,三十个耳朵……你为什么放走那匈奴女人,你……
龙 成:不得胡言,你且在此歇息。(一阵眩晕)
军士甲:启禀校尉,众将士饥渴难耐,昏倒过去。
龙 成:啊!
[突然一军士兴奋地呼喊。
军 士:泉、泉、有泉就有水……
[众皆围上。
某军士:不对,这是我今晨挖水的地方。天哪!我们又走回来了。
[众惊,绝望地纷纷倒地。
龙 成:呀!(唱)
孤军早已陷绝境,瀚海戈壁酷无情。
急觅前方路何在,沙漫蹄痕迷来踪。
烈日如焰沙如炭,口中生烟腹中空。
抄后营我把军令奉,但见全军命难存……
体力更加不支。
[绝望地。
(白)——莽戈壁啊——
(唱)你已使无数将士梦不醒,你要掩多少血肉与忠魂?
[渐渐倒地。
[幻觉。
(白)——谁?那是谁?
[音乐。清新、明亮、水淋淋的。
(唱)云样的洁白云样的影,飘然若风多轻盈。
从何而来哪里去,天地共生一精灵。
[龙成倒地。
[黑暗中,传来清脆的鼙鼓声。
[居次的歌声——
君 次:(内唱)
敲响清脆鼙鼓,带着皮囊酒壶。
莽莽戈壁指迷路,汉将陷危途……
[灯光转亮。
[居次给仆地的汉将喂水,汉将一一苏醒。
[给胡子喂水,胡苏醒。
胡 子:(呓语般地)
小长安,是蛮匈逼我,是蛮匈逼我呀……
[追光,照着仆地的龙成,其他人隐下,居次给龙成喂水,灯光复明。
君 次:(唱)
真是你啊勇汉将,抑不住心头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