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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马散记(2)-贝蒂

(2013-12-28 11:09:20)
标签:

文化

分类: 人物

山谷镇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餐馆里陆续坐满了人,波西米亚打扮,年龄比我们大,而且都是白人,他们从远处缓慢的走进来,互相低声的打着招呼,缓慢的聊天,然后开始他们的午餐。


路的那边,学校的孩子们正放学回家,深色皮肤。浓眉大眼,与这些白人肯定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像一个鱼缸里的两种鱼,在街上擦肩而过,互不干扰。


这些孩子的父母哪里去了?为什么街上没有一个本地人模样的成年人?


而我们俩,似乎是这镇子上唯一的游人。我们吃完饭,去街上走。中国超市里,仿佛回到了中国的任何一个小型批发市场,操广东话的中国人互相说着话。我们买了一瓶2美金的矿泉水,缓慢的走回餐馆,等我们的导游来接我们。


贝蒂人未到声先到,身手敏捷,跟我们握手寒暄。然而,她也有些不对劲,她在网上说自己是山谷镇的本地人,只收市场价的半价提供镇子的导游服务。但她说英语时明明是个美国人,而且,她红头发蓝眼睛,大红T恤,白色及膝短裤,短裤下面是皮肤松弛但依然强壮的小腿,明明是在美国到处都是的退休白人老太太。


德国人斯万和餐馆里的一堆波西米亚人,已经燃起了我对山谷镇的巨大好奇。我不理会那些景点介绍,直接问贝蒂来历。贝蒂言简意赅 ,说她出生在巴拿马运河的美军基地,父母都是美国军人。在美国工作了几十年,退休以后又回来,定居在山谷镇。所以,她既是美国人,又是巴拿马人。


于是我们与美国巴拿马人贝蒂共度山谷镇的下午。说起来山谷镇还真有不少有趣的去处。瀑布幽深,隐藏在陡峭的山谷尽头。土著印第安人在山上留下的岩画,清晰可见,引得人们纷纷猜测这些画的含义。村子里的孩子对岩画自有一套解释,有个十来岁的姑娘自告奋勇的给我们解释一番,倒也颇有些道理。温泉和泥浴据说很受游客欢迎,可惜这天下午不开门。而本地最大的私人动植物园,居然很成气候。我们在那儿看到了著名的金色的青蛙,据说已经濒临灭绝。还有各种奇异的热带鸟和一种长鼻子的动物。贝蒂似乎与所有的人都很熟,她的小红车在镇子上的各种小路进退自如,每碰见一个人都要停下来寒暄一番。当然,路上走的都是像她一样的白人老头老太太,他们都说我们听得懂的英语。寒暄过后,贝蒂会回过头给我们介绍,这些人来自美国,欧洲,都是在本地买了房子的退休人士。



我终于渐渐明白过来,山谷镇是一个退休外国人聚居地。这里房价相对美国便宜,而且四季温暖舒适,人们先是来度假,然后渐渐的买了房产,定居下来。贝蒂不时指出路边某栋房屋的主人的来历,以及房屋的价格。她说她有三种兼职的工作,网上的导游服务,本地的保险销售业务,和房屋租赁业务。所以从她这里,可以了解山谷镇的各种信息,三室一厅的度假公寓租金每月一千美金左右,150平米带院子的独立别墅售价15万美金,是的,价格已经涨上来了,当年的便宜日子已经离去。山谷镇已经形成了一两百户外国人的小社会,社交活动很频繁,常常聚会吃饭喝酒,人们之间走的很近。当然,从人口数量来说,镇上依旧是本地人居多,而且很多有钱人。我们经过一条“百万富翁”大道,路两旁房屋高大如宫殿,院子幽深如农场。这些巴拿马富人的钱来自哪里?贝蒂说,都是世代传下来的,很多拥有大量土地的人,如今即使是靠祖上余荫也生活优裕。山谷镇外国人和本地土著的关系很好,只有中国人,埋头开超市挣钱,从不与外人交往。


贝蒂没错,她是不折不扣的本地人,说流利的西班牙语,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但这个小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吃得消”,她说,“我有一对科罗拉多州的夫妇朋友,最近刚搬回了美国,这个地方太小,连大超市都得开车去巴拿马城。”


贝蒂有种凌厉,即使是做导游,也气势非凡。我们在她的指挥下参观,好像是她手里的士兵。时不时的,她还会冒出些问题,问的我措手不及。比如,我们两是什么关系?是夫妻?哦,那么我们是怎么认识又结婚的?我先是一惊,然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她听我的回话,眼镜斜斜的扫过来,又迅速的转回去,像深夜一道探照灯,照的我心下惶恐,觉得这些答案都站不住脚了。然后,她又没事人一样的转过身去,跟张发财继续介绍山谷镇的景点。


我得说,贝蒂是个称职的导游。我们在山脚下的高档酒店后面看过方形的树,听过山上走丢的佛罗里达教授的传奇故事,又在电信商店买到本地手机卡,没有漏过一个值得去的地方。四面群山压下来,天色渐暗。贝蒂开车绕过最后一段爬山的路,把我们送到一处城堡酒店,我们在那里吃完饭,等斯万来接我们,再开车到2小时车程以外的Santiago


然而城堡餐厅居然8点才开始营业,贝蒂斯万打电话-原来他们也是熟人。我们被送到斯万的住处,跟他汇合,一起去路上另一家餐馆吃晚饭。贝蒂在黄昏里跟我们拥抱告别,她瘦小的身型钻进小红车里,一转眼没了踪影。我怅然若失,总觉得刚刚跟我说了四五个小时话的老太太,不应该就这样消失。


斯万见到我们,像老朋友一样欢欣鼓舞。我们在黑夜里行车,他和张发财就法律的必要性进行永无休止的讨论。我在后座睡着又被叫醒,下车吃晚餐。斯万抱着一盘炸鱿鱼,大胡子笑的一抖一抖。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问我们,你们知道不知道,贝蒂是个酒鬼,她和她妈妈住一起,定期要回美国去做她的禁酒治疗?


张发财愣了一下,说,怪不得她连镇子上的禁酒中心都那么熟悉,还专门介绍给我们。


斯万回到他的哲学话题里,与张发财捉对厮杀,直到深夜。我不由自主的想着神奇的山谷镇,坐落在中美洲狭长的谷地里,镇上的人来自全世界各地,和谐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其中包括一个60多岁的美国酒鬼老太,和眼前这个50多岁的德国哲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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