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口哨

 彭世团

    前两天，妻突然说桃核不用扔了，要收集起来。我说对，可以给孩子做口哨，她说不，可以做成女孩儿喜欢玩的翻子。

    今天中午，我们突发奇想，就邀请瑶瑶一起做桃核口哨。于是我拿出磨刀石就把桃核磨开了。磨了好一阵，才发觉这里的桃核比南方的桃核要厚，磨半天也没有磨去多少。而妻则拿着另外一些桃核，跟瑶瑶一起给桃核上色，做翻子去了。

    在我小的时候，桃核口哨是在砖上或在石头上磨的，把两面磨薄了，稍稍露出仁来，然后从妈妈的针线包里拿来针，一点点把里面的仁抠出来。这样一个口哨就做好了，含在嘴里吹着，满屋子转游去了。小朋友们的翻子游戏，就是在地上放上10个子，抛起一个，捡起地上的一个，再把抛起的接着。这样不断重复，直到把地上的子全部捡完。老家的翻子游戏多数是女孩子们玩的。她们有用漂亮的圆石子的，有用蓁子的，荔枝核的，反正是各种圆的东西，就地取材，不拘一格，但没看到有桃核的。一到夏天，几乎是人手一副，一下课就在教室里玩开了。我试过，由于手眼不协调，总也抓不起地上的子，或都抓起了地上的，接不住抛起的子了。

妻是北方人，所用材料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她们的翻子是用桃核做的，就是口哨的做法也不一样。她也动手做了一个口哨。她是把桃核竖着打磨，磨到桃仁露出来时，再把桃仁抠掉。吹的时候像是吹排萧。当年她们是在地砖上打磨，因为桃核很硬，说磨一个需要好几天。瑶瑶很高兴，她一下子拥有了两个不同风格、不同音色的桃核口哨。与我们那会不同的是这不是完全由她自己做的，而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做成的。

    我们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桃核当翻子，但有用好多个像我磨的口哨那样的桃核穿起来当跳格用的桃核串的，我们称之为子。当然，这是十分奢华的了，磨一串子太不容易了。其实这个子的作用，跳格的跳法，跟北方女孩子玩的跳房子差不多，好像北方女孩子喜欢用沙包。南方可能是太潮湿了，极少看到有人用沙包。他们除了用桃核串，还有用田螺壳串的。因田螺壳太薄，容易碎，与之相似的石螺个小，比较厚，更耐用一些。

在我们小的时候，很多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并没有大人帮忙，更没有谁来帮我们设计，而是小朋友们相互传授。比如做桃核口哨，做串子，用稻草编绳子当跳绳，做纸鸢，做皮筋车等等。稻草编的绳子长的能编到7-8米长，甚至10多米，这样长的绳子需要编得较粗，因而也比较笨重，摇的时候需要每边两个小朋友一起努力。那时我们做风筝的材料，最好的就是旧报纸了，所以我们做的基本上都是瓦片风筝，北方小朋友们常见的风筝，在很长时间里我只在图片里见过。我们做的皮筋车，就是一个过去常见的线轴，两根火柴，一个电池的头盖，外加一根皮筋。火柴、电池头盖都容易得到，就是这个线轴不容易找，需要家里买的线团用完之后才会有，因而显得很珍贵。皮筋是需要买的，当然，也有家里姐妹用来扎头发的皮筋，去偷了来，让人气得要命。

我在写这个小短文的时候，瑶瑶就在那边吹着桃核哨。那种声音，又将我带回了儿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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