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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蔷薇

古清生

阳光照着森林，没影响雨在我的伞上沙沙地响，星鸦带点沙哑的嗓音在青杄树上叫。星鸦喜欢落在青杄树，可能因为青杄树流苏状的针叶适于鸟类栖息，巴山冷杉的叶尖向上，星鸦落得极少。

路边，不时见到蔷薇果。每遇到蔷薇果，我要停下来，观赏一会，并拍照下来。蔷薇结果，经历得多，果实在中药里的名字叫金樱子，成熟时红艳，含糖，却多针刺。我少时喜欢吃蔷薇的嫩芽，从老根上摘下嫩芽，剥皮，青玉般的色泽，有一种青甜味道，在山里能解喝。大龙潭路边的蔷薇，确切地说，是蔷薇科的峨眉蔷薇，它的叶近似槐，比槐略小，叶互生，叶柄和叶脉偏红色。

峨眉蔷薇的果实惊人的红艳，在质朴的枝叶上，放射红宝石的光芒。唯觉蔷薇果艳而不俗，或者在如此质朴的枝叶结出一份艳丽，这本身就是蔷薇科植物天设地造的神奇。我在植物志上核对和与其他蔷薇科植物比较，峨眉蔷薇的果实最美。

但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能将果实保留到冬季，如同栒子，将艳丽保持在雪野。我看到峨眉蔷薇的果实成熟后不久就坠落地上，这当然是它的繁衍策略，我心里却甚感可惜。古来世上怜花者无数，我以为怜果是心情的另一种。驻地南边的大龙潭河岸，有一片峨眉蔷薇，鲜艳的蔷薇果斑斓且灿亮，清澈明净的水下，卵石与沙滩亦落了一层蔷薇果，金阳光照耀下，波光荡漾，水底与空中，两个世界都布列着峨眉蔷薇的明丽。

峨眉蔷薇在雨后的阳光下最美，恰是今年雨季，断断续续，雨与阳光交替，浴后的森林宁静又清新，蔷薇果挂着晶莹的雨滴复被阳光镀亮，呈现世界上最真切的自然之美。我忍不住拾回几枚落在乌头、一莲蓬和车轴草丛中的蔷薇果，摆在屋里的案头，把玩或拿放大镜观赏，我感觉蔷薇果给了我一种恬淡而精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