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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连情仇已经成为一个固定词组,4月13日下午驱车前往成都体育中心的路上,我被这个词组撩拨得心慌意乱。头一天晚上,几个“刀锋”的球迷将我叫到一个喧嚣的酒吧,说了一大堆话,但我只记得一句:“妙哥,你说明天成都队能不能把大连队‘拈’了?”
我很钦佩四川人的丰富联想,他们创造了“雄起”、“下课”这些好词,还将一个咬牙切齿的“食其肉寝其皮”,改革成一个诙谐幽默的“拈”。
“拈”是一个动词,就是从盘子将肥肉拈起的意思。成足冲超成功的那一天,所有站在成都体育中心的人都兴奋异常,他们开始谋划将中超的揭幕战放在这里,最好将大连实德拉过来,让饥饿已久的成都人大肆“拈”一把。这一天迟到了一些日子,老天爷还狂洒了一阵豪雨,似乎想浇灭一些情仇的火焰,或许正是这样,成体中心只坐了五成的球迷,很多人对冒雨来“拈”大连肥肉,少了些胃口。
但川连那些仇,并不是一场大雨就可以化解的,比赛结束的时候,我从内场走进体育中心大堂,马明宇躲在角落里抽烟。“拈!”我对马儿说,“拈!”马儿对我说,然后相对狂笑。马明宇曾经在实德系川军里上演过诈伤避战的好戏,也因离间,差点与生死之交魏群割席断交,这一次他有理由,拈一筷子。
邹侑根和姚夏背着装备也来到了大堂,侑根只上场了几分钟,他老伤初愈,“赢了就好,几分钟也没有关系!”前川足队长并不觉得遗憾。姚夏呵呵笑着,他打满了90分钟,可他在我胸前擂了一拳后,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那时转会的时候,说再踢一年就退役,结果居然踢了6年!”
“莫非,你是在等待这一天?”我问姚夏。6年前,姚夏和邹侑根与四川冠城前往海口春训,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那些从1994年一起打过来的队友们,都被徐弘清洗了,重庆崽儿姚夏顿觉自己有背叛兄弟之感,“必须回去替老魏雄起!”
姚夏当晚从海口飞回成都,已经没有直飞的航班了,他转道广州,一定要在当晚赶回来。侑根进退维谷,他不敢轻言离开成都,妻子正身怀六甲,他泪眼婆娑地问姚夏:“‘闷敦儿’,我咋办呢?”“没事,你留下来当卧底!”
姚夏的转会一次次的迷航,那一年在北京的风雪中,我陪着姚夏夫妇,感受“人在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姚夏想回到老家重庆去,在怎么说,重庆也是四川足球的发祥地,可是李章洙手起刀落,将姚夏劫到了青岛,一去两年,才回到中甲的成都五牛。
“卧底”邹侑根在2005年底也不得不离开成都,四川冠城被彻底肢解了。肢解冠城对四川人来说,可能比当年倒卖给实德还要疼痛,因为那些日子,四川人一直在憧憬“川足回家了”,却在除夕之前,被人一拍桌子解散了,就像当初一拍桌子就倒卖了一样!
没有番号的川足在蒲江基地呆了一段日子,球队依然春节放假,依然节后集中,我在春节期间赶到那里,探望一下那些孤魂野鬼。“妙哥,如果现在还有企业想收购球队,还可不可以呢?”汪嵩问我,我不好回答,他心里还在盼望着奇迹出现。汪嵩才被冠城从雪柜里面捞出来不久,上一个赛季,冠城淘汰了实德和申花,第一次打进了足协杯决赛,汪嵩一口气进了实德两球。
那场球有一个奇观,客队老总林乐丰端了一根凳子坐在主队休息室外面,冠城不放水,他也要拍桌子。可是汪嵩一不小心弄了两个球进去,也顺便被丢进雪柜里面雪藏起来。后来,吕锋还算做了一件善事,他托人将汪嵩送到保加利亚,对外号称试训,以免耽误了小孩子的前程。
现在汪嵩已经不怕被丢到雪柜里面去了,4月13日,他又朝大连队的球门里抡进了两个球,加起他过去对连比赛的进球,汪嵩一共6次攻破了大连队的球门,已经被戴上了“大连克星”的帽子。
川连情仇,总是有一些仇,也一些情夹杂在一起,成足董事长许宏涛与连足副董事长隋信敏在成体西大门内深情拥抱,门外的球迷们一边唱着自编的歌曲,放肆讥讽着实德老板徐明,一边用积攒了整整两年的矿泉水瓶,攻击着大连队的大巴。黎兵从两个相拥的人身边走过,嘴角是关不住的笑意。隋信敏想和黎兵打过招呼,黎兵偏过头去,钻进甘萍驾驶的宝马轿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