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上初一,家里让我和妹妹选一本杂志征订(经济有限,只能选一本)。于是欢天喜地去精挑细选了一本《少年文艺》,等第一期拿到手的时候有些愕然——不是”镜拿矗吭趺闯闪舜蟊玖耍亢罄床胖道《少年文艺》有上海版和江苏版之分,我错订了江苏版的大本。当时还有些难过,毕竟没拿到自己想订的杂志。
等看过几期大本《少年文艺》后,我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甚至有些庆幸起来——这实在是一本很不错的期刊!于是很自然的喜欢上它了!又到年底征订的时候,我和妹妹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续订,这一续,就是六年,伴随了我整个中学时光。
《少年文艺》的定位是“文学少年的知音,作文入门的向导,未来作家的摇篮,少年心灵的家园”,那几年中,有一批活跃在刊物上的少年作者,文和人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记得写雪儿和漫儿故事的饶雪漫,她那时就在距离我家30公里的自贡,让我又平添了几分亲切。十几年后我在北京听齐秦的春分演唱会,忽然想起她写自己逃课去听齐秦演唱会的经历,那种点滴心情弥漫涌起,昔日重来。
记得写苏东坡故事和青藤书屋和林彦,若干年后我环游海南,回忆起他写过东坡被贬琼州,豁达吟下“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的诗句,特意绕道去拜谒东坡书院;后来游历绍兴,也在曲折小巷中去找寻青藤书屋,因为他写过的那个绝顶聪明的才子徐文长的坎坷一生曾让我黯然泪下……没想到自己于多年后会天南地北去一一寻访,让那些年少时候的书中记忆与实景逐一重合,恍然昨日。
记得描写校园合欢树的金昱冬,那时候我一直不知道合欢是什么样子,以为大朵的花儿绚烂若牡丹。这个疑惑在几年后由学植物的朋友为我解开了,花儿伞状如丝如朵朵云霞,很是美丽。今年春夏去往南浔水乡,在清晨的百间楼闲逛,看见水边的合欢盛开,指点给不认识此树的同伴们,心底不禁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还记得会弹古筝的王蕤,写过《阳光雨季》的钟琨……那些曾经伴随我们成长的名字,如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中学时功课很重,当《少年文艺》每月都如约而至的时候,我和妹妹总是高兴地争相抢看,在精彩的文章中回味遐思,往往看完一期还意犹未尽,又期盼起下一期的到来……就这样,杂志慢慢地攒了厚厚一沓。看多了,难免对刊物的插图、编排、栏目设置等滋生出诸多看法来,于是找了信纸,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当然没有底稿)意见给编辑部寄去了。很快就忘了此事,不料几个月后我看见自己的去信被编辑整理后发在“读者来信”的栏目上了,所写建议条条在列,占了半个页面,不少已被杂志采纳。顿时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感动于编辑们如此的细心、认真和负责。
日子流水一般,就这样在《少年文艺》的陪伴下,我读完了初中和高中,进京求学。大一的寒假回家,仍迫不及待地翻出积压半年的期刊一睹为快,却有点略微的遗憾——这本刊物好像已经不再适合在岁月中悄然长大的我了!当妹妹也紧跟着上了大学,家中的《少年文艺》也不再订了——就这样成为我们生命中的过去式。但时隔今日,回味起那六年青春岁月的陪伴,回想起当时每月的小小期盼,一种久违的温馨依然在心底荡漾升起。
近日,忽然又想起这本杂志中的那些故人来,不知道他们都身在何方?又经历了怎样的生活?于是上网搜索,感谢信息时代,让我惊喜连连:
饶雪漫去了江苏《少年文艺》做编辑(在一个少年第一次投稿的时候去信鼓励他继续创作,这个少年就是如今新浪博客排名第二的韩寒),依然从事青春文学的写作,作品颇丰,上榜为今年的十大畅销书作家之一(前几天去地坛书市,还听见有小姑娘询问摊主有没有饶雪漫的小说卖)。
林彦如今生活在武汉,笔耕赢得了多个儿童文学奖。
金昱冬现在在美国凤凰城工作,好像还在《少年文艺》上开辟了海外专栏。
王蕤留学美国,出版了不少书,现在是双语作家。
钟琨也陆续出版了几本书,现在好像留学海外。
……
那些曾经的少年已经成为活跃在各行各业的青年,散落在世界各地;曾经的《少年文艺》依然蓬勃发展,深受当今少年们的喜爱。
今日心里一动,特意去新浪博客搜索,果然惊喜地找到了饶雪漫和林彦的博客!去他们的主页坐坐,似乎是拜访久违的老友,那样亲切和快乐!尽管他们并不认识我,但我们之间,有《少年文艺》,有共同分享过的文字,有一起度过的青葱岁月,这,就足够了。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