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命运》第38章|需要与想要:北京女爱上广西男,带他去了这个地方
(2018-11-04 16:5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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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陆川融安豆汁天坛 |
分类: 走向命运 |
日照当头,我与文官来到八达岭脚下。
文官的嘴闲不住,天南海北地说,连团体活动中组员们的个人隐私也说。
尽管他是男人,但却碎嘴,藏不住事儿,典型的大喇叭。
我与他正好相反——什么话从我耳朵进,都直接去往肚子。
想从我嘴里套出话,很难。
我也很少讲话,为何?——
现代人说:“以法治国!”
古人说:“以德治国!”
我说:“以间治国!”
没记错的话,“以间治国”出自鬼谷子,我与他老人家不谋而合。
因要“以间治国”,故要尽可能多地搜集外部信息、尽可能少地暴露自我信息,或给对手抛去错误信息。
从小我就爱布“迷魂阵”,让人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开心时,我面无表情,甚至发点儿脾气;生气时,我抿嘴微笑,给人和蔼可亲之感。
在办公室斗争中,谁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谁的人,谁是我的人。我会努力制造假象,隐去我的来处和归途。
仕途上有两种人、两种玩法:
一种是四处张扬自己认识官员、名人,然后借助他们的势力,获取各种资源,一路攀爬。
一种是“深藏身与名”,在不同土壤中埋下种子,令其在各种势力中生长,保住一脉繁荣。
……
我穿着羊绒衫、狐狸皮、羽绒服,还蜷着身子瑟瑟发抖;他穿一件秋衣一件薄外套,却昂首挺胸。
我:“你冷不冷啊?”
文官:“不冷!”
我:“衣服这么薄,居然不冷?”
文官:“这件衣服可贵了,600多!所以别看薄,御寒效果好。”
我心想:600多也叫贵啊?我的每件衣服都上千,而且都是好料子,御寒效果不可能比600多的差!
我:“你每月挣多少?”
文官迟疑了一下,道:“7000!”
我清楚地记得:早上看到的消息中,文官月薪是3000多。
我:“哇塞,在四线城市能挣7000,太了不起啦!你肯定是当地的人才!”
文官:“……”
我:“我每月才挣2000。”
文官:“不可能!我们那里的底层工人,都能挣2000。”
我:“北京人穷!”
文官:“怎么会?!”
我:“风太大,冻死我了!我想买顶帽子,你买不买?”
文官:“不买,我不冷!”
之后,他去洗手间,我去买帽子。
长城脚下卖的都是军帽,难看得要死。
换了平时,也就买来戴了,保暖第一!
但文官面前,形象第一,宁可冻着!
转了一圈回来,发现文官没了,一种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感觉涌上心头。
文官:“我在这,买门票呢!”
我回过头,他排在长长的队伍里。
我:“给你钱,给你钱!车票是你买的,门票不能再让你买了!”
文官:“不要不要!”
我:“不行不行!”
我把钱硬塞给他。
之后游长城。
文官特奇葩:放着大好风景不拍,非拍长城脚下的国旗杆子。
他来回摆姿势,提醒我务必照全国旗!
我:“您是学心理的,还是搞政工的?”
文官:“什么?”
我:“没什么!”
文官:“你的相机还能用么?”
我:“能!”
之前上课,文官把我新买的佳能相机摔了,镜头盖不能完全打开。
文官是我的煞星,只要与他在一起就横祸不断。但正是这浓郁煞气,助我完成了脱胎换骨!
北风呼呼吹,脸蛋被刀割。
还好带了围脖!
我:“帮我系围脖!”
说罢,把围脖塞到文官手里。
文官羞答答地拿着围脖,不知所措:“自己不会系吗?”
我:“我穿那么多衣服,围巾又太短,手够不到后面!”
文官把我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并在脖子后系好。
那感觉真好,甜蜜蜜!
我俩边照相边爬长城,晃晃悠悠。
忽然,他指着一棵树:“这是不是枣树?”
我看了看,噘着嘴:“不知道!”
文官仔细看了看树的枝桠:“就是枣树!那棵是柿子树!”
顿时,觉得他好生厉害,什么树都认识!
北京人,特别是我这种80后城四区长大的北京人,都傻,见过的世面少,不分五谷、不辨菽麦,连树都不认识!!!
忽然,一只小松鼠蹿过!
我:“好可爱!好可爱!我最喜欢小动物了!好想养动物!”
文官:“那就养吧!”
我:“没法养!北京是什么地方?禁止动物入内!”
文官:“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大概两三岁时,不知谁给我买了鸡、鸭、兔子。玩了没两天,居委会奶奶就来了,把它们都带走了——说太脏,有传染病,市中心不许养动物。”
文官:“……”
我:“后来我的小兔子、小鸭子、小公鸡,都被扒皮、拔毛吃了!”
文官笑了笑。
我:“男人看见鸡、鸭、兔子的感觉,与女人就是不同!”
文官:“有何不同?”
我:“女人看到它们,想养宠物;男人看到它们,想一锅还是两锅。”
走着走着,台阶开始变得湿滑陡峭,常有游客摔倒。
文官把手伸出来:“我拉着你吧!”
我毫不犹豫地把手给他。
按理说,我睡过男人无数,对“拉手”之事免疫。
但当时不知怎了,超级兴奋,仿佛占了文官多大便宜、吃了文官多少豆腐。
我希望危险的地段永远走不完,一直这样拉下去。
事与愿违,湿滑的台阶很快没了。
我依然紧紧拉着文官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文官:“放手吧,现在安全了!”
我:“哦!”
离开长城,我俩在候车室等火车。
那是一个很小的火车站,阳光洒在椅子上,温馨而宁静。
我:“你生日是哪天?”
文官:“7月20日。”
我:“我爸爸也是7月20日,巨蟹座。”
文官:“真的?太巧了!”
我:“以后我就不会忘记你的生日了!”
火车上,乘务员销售印有各种图案的鼠标垫。
文官花40元买了五个。
文官:“送你一个吧,挑一个喜欢的。”
我:“我不要,你带回广西送人吧!”
文官:“你说对了,我就是要送人的。”
我:“所以我不能要啊!”
文官:“有一张就是要送你的,挑一张吧!”
我:“不要,谢谢!”
文官:“送你这张吧!”
他把一张印有粉红色桃花林的鼠标垫递到我手上。
我:“我最喜欢这张了!”
文官:“就知道你喜欢这张!”
我:“你怎么知道的?又察言观色我了?”
文官有个特点:总看别人脸色,说话过分小心。
别人眉宇哪怕微微一动,他就立刻如惊弓之鸟,重整话语。
文官:“你不喜欢光秃秃的树枝,就一定喜欢花了!”
我:“……”
文官:“你说过,你喜欢粉色。”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文官:“以后看树枝害怕时,就看这幅画,想象着春天来了,就不害怕了!多想美好的事情,多看美丽的景色!”
下了火车,刚傍晚四点,还早!
我带他去天坛——我觉得天坛才能代表北京,所以一定要让他看!
结果天坛不给力,祈年殿关门了!
于是又带他去天坛对面的锦馨豆汁店——我觉得豆汁才能代表北京,所以一定要让他喝!
我最爱喝豆汁,从小喝豆汁长大。
但估计他不爱喝,而是想吃辣的。虽然他想吃,但我不给吃——北方干燥,吃辣上火。
我点了店里几乎所有东西,每样都想让他尝尝,不枉来北京一趟。
文官:“别点了,吃不了,别浪费!”
我:“没事儿,浪费不了!吃不了兜着走,明天火车上吃。”
文官:“火车上有饭。”
我:“有饭也不妨碍你吃这些!这家店是正宗老北京风味,也就我这个老北京人知道这里!你尝尝豆汁,这家店的才是绝对正宗,其它地方卖的都是假的!”
文官听后,兴高采烈地喝豆汁。
刚放进嘴里,他就差点儿喷出来。
我:“哈哈哈哈,喝不了就别喝啦,一般人都喝不惯,北京人也喝不惯!检验是不是正宗北京人的方法,就是让他喝豆汁。”
文官:“还好!”
我:“别喝啦,这个太难喝,尝尝味道就可以啦,我去给你买碗粥!”
文官:“别买了,别浪费!”
我:“给你买豆汁,不是要让你喝完,就是为了让你尝一口,知道什么味道,长见识!如果怕浪费,我一开始就不会给你买豆汁,更不会带你来这里!”
人与人的追求迥异,对待客之道的理解亦不同!
有的人待客,奉行“宾至如归”,让客人吃到家乡味道、喜欢味道;
有的人待客,奉行“特色招待”,让客人吃到当地味道、奇特味道。
我属于后者,也希望别人按照后者对待我。
我最烦的,就是在北京吃完麦当劳,去了上海又被招待麦当劳,到了美国还是麦当劳。
第二天,文官回广西了,我却总也忘不掉他。
隔三差五,我俩就聊几句。有时我主动找他聊,有时他主动找我聊。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要看两个人的朋友圈:凡微的,文官的。
有次文官去厦大,拍了组学生画的海报,发到了朋友圈。
他怕我没看见,又在我看朋友圈时重发一遍,并特别注明:“注意看海报上的字。”
海报上写着:“遇见你真好!”
年底,他回老家,拍了好多照片——漫山遍野的融安金桔、鸡、陆川猪。
我超级兴奋,吵着要玩它们!
他发来音频:“老母鸡是用来吃的,老母鸡用来吃的,果也是用来吃的。”
再次听到他声音,兴奋无比。
我:“不许吃!!!猪猪好可爱,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猪!”
陆川猪真的好可爱,粉嫩嫩的身上长着黑黑的花纹。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总对文官说:“我想你!”
文官:“怎么会那么想我呢?”
我:“就是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文官:“你这个‘想’字用的好频繁啊!”
我:“嗯,我也觉得用得太频繁,八成又染上什么病了。您给诊断诊断吧!”
文官:“相思病可能。”
某天上午,我的“孤独病”又犯了,于是问他:“什么是孤独?”
当时他可能忙,只回复了一句:“情感没有寄托。”
晚上七点,他突然在群里说话,想把我引出来聊天。
不巧,儿子高烧40度,给我急的团团转。
他在群里一直等着我,通过他发的话语,我感受到他的焦灼。
不知是儿子高烧让我自责,还是担心文官真的会爱上我,总之那晚,我不想再与他这样暧昧下去。
“现实感”回来了,敲醒沉睡在爱情中的我——
我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而伤了全家人。
虽然很喜欢文官,但他没北京户口。就算我手眼通天,能在北京户口紧缩的局面下再办一个,也不代表文官有能力在北京立足。
我没有正经儿工作,收入很低,如果没有老公养着,我将食不果腹。
夜里,我给文官写了长长一封信,虽然表述隐晦,但他那么敏感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我想冷却这段感情的心思。
那晚以后,文官就不理我了。无论我怎么和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更没想到自己无法忍受他不理我。
于是天天骚扰他。
结果越骚扰越不理我,最后他索性一言不发,不回复我任何消息。
本来我就有毛病——别人不回复消息难受,于是N多年不使用手机。
现在他不回复,我就更加疯狂——火气大、说话冲、找茬、哪壶不开提哪壶、捣乱、给他按罪名——反正男人越讨厌什么,我越做什么,不断挑战他的底线。
我俩陷入恶性循环:越不回复我,我越发;我越发,他越不回复。
虽然他面上不回复我消息,但却在朋友圈中发文章影射我,诉说他想对我说的话。
有次我挑衅他:“你要那么不想见我,给我拉黑名单啊!干嘛不给我拉黑名单?”
他不理我,然后发朋友圈:“屁股上点火,速度太快,追不上。”
由于他总不理我,渐渐地,我变得漫无目的地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有次说得有些神经质,他忍不住了,发来消息:“你真想让我给你拉黑名单啊?”
我:“是!你给我拉黑名单我就踏实了!谁让你总不理我!我到底最错了什么?”
文官:“你给我的,都是我不需要的。”
一听“需要”两字,我立刻有感觉了!因为就在前几天,我正试图拆散一对儿情侣——
我:“我就不明白,你怎么看上她了?!”
男人:“我也不明白!”
我:“她人品那么差,你不知道么?”
男人:“人品很重要么?”
我:“人品不重要么?”
男人:“不太重要!”
我:“那什么重要?”
男人:“需要重要!”
我:“需要?”
男人:“是的,我的需要最重要。”
我:“你需要什么?”
男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太滑稽了,你居然认为需要最重要!找对象,首先要看人品。人品不好,直接pass了!”
男人:“人品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又有什么意义?”
我:“需要有两种:一种是你想要也确实需要的,另一种是你想要却不需要的。除非你能区分清楚它们,否则太看重需要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没理解。”
我:“譬如,一个广西人,身处广西潮湿之地,他想吃辣椒,也确实需要辣椒,若吃了辣椒就是好事;后来他来到北京,身处干燥之地,他依然想吃辣椒,但此时却不是真的需要辣椒,若吃了辣椒就是坏事。”
男人:“……”
我:“所谓智慧,就是真正知道,哪些是‘需要’,哪些是‘想要’。”
虽然菲利普·科特勒一再强调客户“想要(需要)”,马斯洛创立了“想要(需要)”理论,我的这位男性朋友也十分重视“想要(需要)”,但我就是对“想要”视而不见!
我认为,“正义”“绝对真理”“善恶”等东西,凌驾在“想要”之上——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直到文官说出“需要(其本质是想要)”二字,我才真正重视起“想要”这种东西。
我:“那你需要什么?”
文官沉默,没告诉我他想要什么。
我继续每天给文官发消息,时而温柔、时而凶猛、时而找茬、时而痛哭……
文官以不变应万变:无论我说什么,就是一个字都不回!然后必要时发朋友圈,直击我要害。
文官是天生的心理大师,极其了不起!
比如,每个给我看过病的心理医生(很多还是中国心理学界知名大咖),都对我说:“你缺少关注,你需要别人的关注!”
每次听后,我都反击:“我不缺少关注,也不需要关注!”
之后和棒槌心理医生们陷入拉锯战——
一方面,他们非要说我缺少关注,没完没了分析父母如何不关注我,并坚信父母不关注我给我带来伤害;
另一方面,我非得证明自己不缺少关注,反复强调自己天生是被关注的命,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关注!
文官比帮追心理医生们强百倍,他在朋友圈中只写一句话,便让我心服口服:“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人爱你,更不是没有人关注你,只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不关注你。”
这就是高手心理医生和棒槌心理医生的区别:棒槌只会画出一个大范围,然后在这个大范围里瞎逼逼;高手会在这个大范围里快速找到靶点,然后直击靶点治病。
“只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不关注你”——这个靶点极其精准,瞬时解开我的惑,令我释然并安然。
有天我喝多了,给文官发消息,大谈张国荣跳楼之前,我也想跳楼的那段往事。
第二天醒来,发现他把我拉黑名单了。
瞬时,一股轻松感袭来——他总算把我拉黑了,从此我的世界就清静了,再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闹心!
第一天,没事儿,倍儿坚强,一副大义凛然、毫发无伤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
第二天,就不那么舒服了,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第三天,倒床上起不来了。
从此,历时三年的巨大浩劫,正式拉开序幕——
《走向命运》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