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盗梦空间》,我不是看明白的,而是想明白的。
想明白以后,眼泪湿润了整个脸庞:原来,我们的男人,是那么地爱着我们。他们的梦里,关于女人的,不是对肉体的欲望或是对交合的冥想,而是对她的音貌、她的气味、她的神态的眷恋。当然,还包括了对家庭的依恋。
看过电影后,一个男人似乎也热泪盈眶,他的原因与我有些不同。他一直期待着电影新一轮的革命,于是,看过电影后,他几乎要振臂高呼或是仰天长啸。因为,他看到电影结构主义的革命——关于思维的共享。
看懂《盗梦空间》很难。而且,在它被引入内地,从《奠基》到《盗梦空间》(以下简称《盗梦》)地更改了中文译名后,虽然直观地知道这是一部要讲述梦的电影,但是,从电影开始的那一刻,你就知道自己的理解能力完全在不受控制地迷离。难以看懂,或许本身就是导演要给我们的结局。因为,人类关于“梦”至今就未被解释清楚,那怕前有佛洛伊德的解析后有《爱丽丝梦游仙境》。只是,当我们解释不清楚一个事物的时候,我们却可以告诉你“我的理解”。诺兰就是这样,用《盗梦》来解释他所理解的梦。
《盗梦》不是一个充满剧情跌宕起伏、途事辅垫深厚的电影。一个比较内向的朋友在观影后,却爽郎地大呼:“真是神作。”我不意外这位好友在观影后的异化,可以理解他放弃内敛,在厅堂之上本能的狂呼的原因。诺兰的《盗梦》让这些年电影世界那总是默默无为、却看似热闹地行进历程中,在2010年用它开创了一个革命性的模本(当然,不可否认《阿凡达》在2009年的作用,但《阿凡达》只是把一种新的观景模式推到高潮)。
在电影史上“新浪潮”“后现代”之后,诺兰的革命在于,把人们对于电影的定位局限在视觉快感和叙事时,他开创了“思维共享”的电影新类型——“思维共享”。“思维共享”回答了《盗梦》中一直在发问的“梦境可以共享吗”的问题,至少,通过看电影我们知道,思维是可以共享的!当然,诺兰开创的“思维共享”型电影,其最本质的特点就在于对于电影结构的非凡把控。
从一开始,诺兰就知道他很难用类似于“大爆破”、“颠倒”等纯震撼效果让观众去理解自己的“梦”;当然,也很难用小红帽和狼外婆这样直接告诉你是与非的故事去把“梦”说清楚。因为,其中最难把控的就是盗与被盗,以及如何盗的错宗复杂关系的架构。《盗梦》中盗梦者与被盗者在现实生活中,就存在斗争,进入梦境后,你需要一个盗梦的领导者、执行者以及设计者。而设计的这个梦,并不是象找到黑夜的那颗闪亮的星星那么简单。这个盗梦的设计必须如“地狱有十九层”一样,进入一层又一层洋葱似的内核。就好像,你当然需要在黑夜去找到那颗闪亮的星星,但是找到这颗星后,你还得去到那颗星上,站在这颗星上再去寻找另一个黑夜和另一颗星……如此下去。梦里的一切都如“小王子”的那个星球一样,似乎那么不可能却又那么地真实。就是这样复杂的结构,诺兰和他的团队做到了。
电影没有因为结构的复杂而显得杂乱无章、主次不分,反而让我们跟着电影一起思考、一起享受着观影的愉悦。我们跟着诺兰的切换发现,在梦与现实中自然的流转,在此梦和彼梦中切换着场景。最终发现最主要的梦原来不是在于“盗”,而是在于准备“盗”的过程中的“创造”和“发现”。而电影的结构,也从三纬提升至四纬空间,最终却落角在一个一纬平面。
就象拼图一样,每一个诺兰展现的镜头、色彩、道具、人物都是一个拼图的小块。于是,我们先跟着诺兰进入他的电影世界,找寻这些拼图的小块,这个电影的世界是一个四纬结构的空间,第四纬就是关于梦的空间。然后,你走出电影,把找到那些小块平辅在一纬的纸面上,在这些小块中,我们看到些相似的的东西,于是在把玩拼图的时候,自己告诉自己“或许就是这样连续下去吧。”最终,完成的拼图展现在你面前的平面上,就是一个完整的图案,就是诺兰的电影《盗梦》想要告诉你的事实。
理解《盗梦》很容易。就象之前说的,当我理解了诺兰想要表达的意思后,泪流满面。男人的梦里,原来并不似费洛伊德或者某位性学专家说的:都是原始的、赤裸裸的性,都是对于交合强烈的欲望。可以大胆地说,那怕有那么多述说关于男人有着如何细腻之爱的电影也罢,在《盗梦》之前,男人的示好、示爱,还是往往被定义成求偶的信号,只出于性本能的行动。
《盗梦》是一个主导男性梦的电影,在这个电影里只有两位非主演的女性(或者,还可加上科布在梦里的那一双儿女中的女儿。那就是三位女性)。进入科布的梦,最温暖最让人回味的就是他对妻子的眷恋。我们看到了在他梦的深处,那个谁都无法控制到的角落里,放着的足以影响这个盗梦团队最高组织者的“真实”。这个“真实”就是他与自己深爱的妻子鼻间的厮摸。还有整个关于盗梦的目的,都是这个男人为了家庭、为了看到孩子欢乐的正面。
如果,当共享梦境成为可能后,或许对于女人来说,可以做到用它去证明“我的男人是不是真得爱我”的论点。理解了诺兰的电影,你就能够理解这样的想法真得可以实现。现实的社会是,人类最隐秘的不再是思想,因为思想会通过行为而得到体现。人类最隐秘的是梦,最原始的梦,是不受自己或是别的什么影响的。而当女人,在那个男人的梦里能够看到如电影中那些相亲的温暖场面,而非肉体的扭曲的画面时,女人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爱。”当然,也包括了男人去直面自己的女人,在这一点上刚去逝的日本动画大师金敏做得比诺兰好。如果,电影中科布曾试着进入自己爱妻的梦,他就不会在如此游离在爱的边缘了。
只能说明,诺兰对于情感的把控远不如他对于电影结构的把控那么自如。当然,在此不去多谈诺兰的感情生活,只是,从他的电影里所反映的,那些相伴的女人结局总是很惨:《记忆碎片》(妻子被强奸残杀)、《致命魔术》(魔术师安杰尔企图破坏令他妻子惨死的对手的事业和生活)、《蝙蝠侠诞生》(蝙蝠侠执迷于扼制犯罪来为父母报仇)。直到《盗梦》,诺兰电影里的情感,还是冷而黑的。所幸的是,我们看到了梦里(或许也是诺兰的梦里)寻找温暖、证明爱的倾向。
你的身边是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小时候遇到的真实场景,似乎是在表面上被遗忘了。而在随后不断被刺激,于是,在梦中被记起。原以为是梦,其实是很久远的现实。于是,我在猜想,如果诺兰下一部将拍温情的文艺片,我想一样是“NO SEX”,而一定与他的童年有关,与他的兄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