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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家和房地产商们曾经共同研究过一个看似简单实际却很复杂的课题——父母与已婚子女家距离多远最合适。老人们普遍认为,同住在一套房子里最好;而子女们的答案却并不整齐划一。但“不与父母住在一起”却是大致的共识。年轻人希望自在,而老人们渴望亲情。专家们依据这种特点,划定出一条父母与子女居住的最佳距离:端一碗汤,步行到达,而汤没有冷。这也就是著名的“一碗汤距离”。不远不近,既照顾了亲情,又保持了自在。
许多家庭,在给子女结婚购房时遵循的便是这个距离。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比“一碗汤”的物理距离更远的亲情和心理距离其实还更大得多。城市里越来越多出现的空巢老人家庭便是一个证明。去年成都抚琴小区一位空巢老人在家中吸烟引发火灾被烧死,他的儿子就住在同一小区距他家不到100米的地方。
随着工作压力的增大和生活节奏的加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忽视了与老年父母的沟通。这使得原本就越来越缩小的家庭,更少了必要的温暖气氛。很多老人,不得不靠在家里看韩剧中的天伦之乐来望梅止渴。而他们对亲情的热切盼望,正在被一些商家和骗子看中。骗子们利用老人们期望温暖亲情的心理,大肆地推销假冒伪劣商品给他们,甚至用欺骗手段套取他们的养老钱。
在我曾经参与曝光过的数起包括传销和非法集资在内的针对老年人实施的诈骗活动中,都见到过同一张熟悉的脸。这位王姓老人,每一次都是以受骗者的身份出现。但每一次受骗的经历,并没有阻止他的下次被骗。
我对他屡败屡战的不屈受骗经历很好奇,想听听他的想法。他说:这些骗子似乎知道我心里需要什么。比如上一次投资菜园,他们的营业员见我们都喊爸爸,那话音亲切得让人不忍拒绝;还有上上次,网上仓单交易投资,他们上家里来免费给我洗脚;还有一次,传销墓穴,他们请我去农家乐疗养,谈心。那些小男生小女生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我心里想要的微笑;嘴巴里说的都是我心里想听的亲切话语,谁知道他们是骗子啊?
空巢老人们对亲情的渴望,骗子比儿女们先知道,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但这也是当下城市新家庭结构中不容忽略的事实,一些地方,政府和社会福利机构以及民间组织已针对此开始做了些事情,但盲点和可填补空间都还很多。
四、双离家庭的亲情故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中国的家庭词典上,将逐步消失包括: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和七大姑八大姨等直旁系亲属概念。未来的中国人,将再没有舅子老表。但一些新的亲情关系,逐渐出现在家庭中。“双离”家庭中最棘手的子女间相处关系,以一种全新的形态出现。
笔者一位明姓同事,2000年与前妻离婚,带着女儿与另一离异女士结合,组成“双离家庭”。在结婚前,他担心女儿不能与妻子的儿子处好关系,专门给她上了婚恋专题课,让女儿去班上作社会调查——像她这样离异家庭的孩子有多少?调查结婚是25%,他于是语重心长地告诉孩子:这已是平常的社会形态,你要以平常心面对才行。包括面对你的后妈和她带来的弟弟,她们将是我们新生活的一部分。
女儿的平静反应出乎他的预料,在婚后的日子,姐弟俩不仅没有像他所担心那样闹矛盾,相反,他们相处融洽,同上同下,形影不离。姐姐辅导弟弟作业,弟弟帮姐姐打架。两人在外面淘气惹了祸,还相互隐瞒,简直比亲姐弟还亲。
老明分析原因,其一,是因为现在离异家庭已很常见,孩子们已见惯不惊,不太反应激烈地处理因此而出现的变故。这当然也与现在的离异夫妇们好聚好散,离婚不一定成仇人的婚恋理念有关。他们不太会像传统的父母那样妖魔化后爹后妈及其子女,使之能以平常心待之。
其二,则是现在的无兄弟姐妹的童年使孩子们恐惧,他们在与洋娃娃的自言自语中成长,当家里新增加一个比洋娃娃有血有肉的弟弟或妹妹时,他们大多是乐于接受的。
其三,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资料不再稀缺,家庭中因物质分配而引发矛盾的条件逐渐消除。孩子们不会因此而发生争执。
笔者对老明的分析进行了一次核实,在受访的10对“双离夫妻”组成的家庭中,有6对认为有理,有3对认为矛盾依旧,有1对认为说不清楚。
这虽不具备推论意义,但在趋势上,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结语
通过对一些新形态的家庭调查,我们发现,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及经济和社会伦理的变异,中国家庭的结构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421”家庭困惑的剧增;“单身”家庭的增多;家庭组成结构越来越小;空巢问题日益突出;家庭非经济性矛盾的增长;亲情及交往模式的嬗变等,这些变化,看似无声无息,但影响意义却十分深远。未来中国的政治、经济、道德等发展走向,莫不与此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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