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教师节，学校举办了长跑活动。眼瞅着参加者众，阵势十足，可跑起来后，自己还是一溜烟地从队伍后方进发到前十名。

毕竟，习惯了4分半每公里的配速后，你就不愿意慢下来了。更何况，身处人潮之中，个个跃跃欲试，你没法慢得下来。在我身处的梯队里，有一位本院的兄弟，他个头不高，皮肤黝黑，身形矫健，一看就是跑步的好手。果不其然，他自始至终都处于前列。也有一位非洲的留学生，瘦削身材，小腿细瘦，却一直健步在前。他手持一杆旗帜，上书“外训系”，清楚表明自己的集体荣誉感。

那天的长跑，分了三、六和九公里组。待跑到五公里时，停歇下来接了两个电话。等回完电话，一直紧随的那位兄台早已跑的没影了。就在这一个瞬间，自己怂了：算了，九公里就不跑了，跑了又有啥意义？于是乎，我成了六公里组第一个领取小奖牌的人。负责发牌的老师说：哎呀，终于有六公里的了！很显然，很多人都漂漂亮亮地完成了三公里，就开始自拍炫耀了。

集体跑步时，身体容易及早被激发，你有些儿兴奋。你能感受到超越一拨拨人的小快感，你并不多瞅他们几眼，你没有这闲功夫做这事。兴奋太早也有坏处，你难以保持自己的步频和呼吸，你脑子变得不够淡定......于是，气力早早地被消耗。

总之，没有完成九公里，就成了一大遗憾。

台风莫兰蒂裹挟的雨带，扫过中秋沪上。两天里的雨水，时而倾盆如注，时而滴答连绵。今下午的雨势，暂歇。趁着天阴的当空，出门跑步。

跑几公里？这是个问题。之前因为路线的关系，大多在跑到4.5公里时，就给自己按了终止键。实际上，这就是对自己的固步自封。哪怕再跑500米，也能达成一个5公里呀。再加上之前没有完成的九公里，我今天终于先定了一个小目标：跑一个十公里。

十公里，一万米。说实话，我从来没正儿八经地跑过一次。心一横，就去了江边，稍作了一会训练动作，就此挪动步伐，向前跑去。

江水涨起来了，昏黄一片。两只大船锚在江里，几只江鸥时飞时落。对岸的公园里，传来赛车的发动机的嘶吼和轮胎擦地的尖厉。大约是早已设定了一万米的目标，在开了手机跑步app后，除了保持每公里5分30秒上下的速度后，就没有更多的关注。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跑一万米。这并不是一件闲庭信步的事儿。沿着江边，先向南去。我很颓丧地发现，我的左小腿“不灵”，像是灌了铅一样，肌肉死绷着，没有活力。跑过橙黄的巨大钢架穹顶后，马路的对侧约是在建的创意园区。

在跑过五公里后，周身并没有疲惫。头顶的热汗，却顺着脸颊下滑，咸咸的进入眼角，猛地眨巴几下算是将它们清除了。我倏然发现，当将目标设定在十公里时，五公里显得那么轻松。

后面的五公里，也不算难。只是，当你暂停下脚步时，全身的感觉要比跑动状态时差太多。突然间，有一股儿黑朦像是从脚底升起，直接冲到眉间，灌入大脑。呼吸立时深大起来，嗓子眼开始冒烟，你只想瘫坐下来。

没辙！起身继续。绕过江水的转弯处，向东而去的这一段建设的很好。既有人气，也有配套设施，建筑景观也是不错。数十年前的两座码头吊塔，依然耸立着，还有两支拍广告片的小队伍在活动。

当你跑步时，你会想什么？这个问题人们常问，可实际上你并没想多高大上的事儿。你凝神聚气，让大脑指挥着身体规律运动，持续不间断地运动，已经耗费了大量能量。更何况，大脑更重要的任务，大概就是对抗乳酸堆积带来的身体疲劳。按照神经心理学的某些观点，要让大脑坚信自己可以胜过疲劳的攻击，就能减轻疲劳的程度。

所以，当还有500米就达到十公里时，我知道今天的这个小目标能够完成了。我并没有什么冲刺动作，只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在跨过一万米后继续跑了一小段。

一万米，大概只是一个开端。一位每年完成一次全马、一次半马比赛的大学同学，对我的评论是“慢慢入轨了！”他每月要完成50公里以上的跑量，是当地跑友圈的佼佼者。我扫视了他的微信跑友圈，那些数据闪瞎了我。

一个新的小目标，就此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