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郑方贤《沪考心语》一书有感

 

    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于2014年颁布之后，上海和浙江作为首批试点省市，率先启动了新高考综合改革的探索试点。这是一项以高考为牛鼻子、牵引高中育人方式变革与高校人才培养变革的系统工程，涉及面广、社会关注度高。为帮助考生、家长以及社会各界充分理解改革的理念、实施方法、相关举措，以廓清迷雾、凝聚共识，上海市教育考试院郑方贤院长从2016年10月起在《上海中学生报·高招周刊》头版创设“沪考新语”专栏，围绕新高考科目改革、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新高考志愿填报、大学招生录取、学生多元发展、基础教育培养、教育科学治理、考试机构建设等主题为各方答疑解惑，前后历时三年，对上海新高考的平稳落地、各项改革措施的顺利实施发挥了有益的作用。近日这些专栏文章结集由上海教育出版社正式出版，为全国各地新高考综合改革的深入推进提供了一份值得借鉴的样本。

一、新高考综合改革的价值

高考既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也是社会资源分配的重要途径。尽管人们对高考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满意，但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认识到，高考是公平正义的最好体现，在现阶段，还不可能有其他的方式来替代。

新高考综合改革，在做好保障人才选拔、促进社会公平等工作的基础上，有了不少新的突破。比如说，学生由被动地接受考试安排到有了自主选择的时空。学业水平等级考试给学生提供了自主选择科目、选择考试时间的时空，促使高中学校要重新设计课程和教学，学生要学会安排自己的学习和生活，高校在招生时要对报考学生的高中学科选择加以衡量，真正贯通了高中教育与高校人才培养，在高中的学习与未来的发展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比如说，专业组设置的志愿填报和招生录取方式，既突出了高校自身的办学特点和培养特色，也让学生在高中阶段就更加重视职业生涯规划，发现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所在，分析和选择自身未来发展的可能方向，探索用最合适的方法获得最优质的高等教育的路径。比如说，制度性的把学生的综合素质培养纳入了学校教育的体系，有效增强了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凸显出高中教育的独特价值，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新高考综合改革是一次系统的的变革，正在推动高中教育和高校办学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要求高中教育教学要提高资源配置水平，加强社会实践基地的建设和管理，充分满足学生在走班教学、社会实践、研究性学习等各类培养模式中的需求；要求高中学校要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提高传道、授业、解惑的能力，建立学分绩点制，强化制度保障，激励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成长。要求高校要按照人才培养规律，优化院校专业组设置，化选材育才机制，发挥对高中培养的引导作用；要求高校要完善人才培养方案，能以高中现有的改革为基础，加强因材施教和个性化培养，以提高人才培养的起点，提升培养成效，同时反过来支持高中学校的办学方式、育人模式的变革。

二、新高考改革方案的核心

新高考综合改革方案的核心是“两依据一参考”，即“依据统一高考成绩，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信息”进行人才选拔。这是本次新高考综合改革的基本指导思想，由各省市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案。“两依据一参考”打破了原来“一考定终身”的高考考试模式，通过制度设计让考生拥有了更大的选择权，也为完善考试制度、让学生更全面健康的成长奠定了基础。

语文数学外语三门科目的统一高考，是在学生完成了高中学业之后举行的兼具甄别和选拔功能的考试，重在将有继续学习潜质的学生选拔出来；学业水平考试的定位主要是衡量学生达到“国家规定学习要求的程度”，这是一个基于标准的教、学以及考试评价的过程，反映了学生在高中期间各类学业的基本发展状况，有利于高校对学生的学业状况做全面的了解。其中的学业水平等级考，是对学生学科学习水平的判断，也是学生学习兴趣和特长的体现；综合素质评价包括思想品德、学业水平、身心健康、艺术素养和社会实践等领域，是对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状况的画像。

上海市的春季高考招生，是全面落实“两依据一参考”改革方案的典型事例。在春招录取中，招生学校既要依据考生在春季高考中语文、数学、外语三门统一高考科目的考试成绩，还要参考学生提交的高中学段各学科学业水平考试的成绩，以及学生综合素质评定的相关信息，在此基础上，招生学校通过组织面试，对学生的道德品质、专业意愿、个性特长等进行综合评价，最终确定录取的名单。

三、新高考促育人方式变革

从六门科目中选择三科进行进一步学习，促使高中教学组织的深层变革，走班上课就是标志之一。对学生来说，走班学习有很多好处：满足个性需求的课程，有利于自由活泼天性的发展；依据兴趣选择的课程，有助于学习能力的提高；学生自主选择的课程，有助于综合能力的提升。这对于学生完善知识结构，形成专业或学科思想是有积极的促进作用的。特别是走班的学生经常处于变化的学习群体之中，促使他们的沟通和交流范围明显扩大，学伴间的相互影响也得到强化。对学校教育和考试评价来说，提出了不同科目教学和评价的一致性要求，要求学校和教师加强学科课程标准及科学思维能力培养的研究，准确理解基础教育与学科教育之间的关系，提高教师的学科思想认识与跨学科教学能力要求学校和考评机构大力发展评价基础的科学研究，以科学方法制定评价方案，以评价视角设计考试方案与测量标准，有效引导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

六选三的选科方案、外语一年两考、春季和秋季高考等一系列高考举措的出台，为不同特点的学生提供了多元选择的机会，学生的群体也从过去的人类两大类变得更多丰富多彩，不仅适应了未来大学培养人才的多元特点，更在过程中拓宽了学生对自身发展的认识。这对学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学校不仅仅要有容纳师生的空间和必要的设施设备，它的形态还必须支持基于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意识，实践能力的培养为主体的培养模式。要求学校建立新的培养体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空间形态，包括创新实验室、创客空间、各类功能性的活动空间等。如果仍然以现有的管理手段、教学空间、设施设备来应付新高考综合改革，就很难撬动固有的培养模式，改革也不易取得预期的成效。

教育的对象是人，教育治理必须以人的价值为先导和引领。学生作为成长中的个体，他们的身心健康，他们知识的不断丰富和完备，他们对党和国家、对社会的价值认同既是育人的目的，也是新高考综合改革的目标所在。

四、新高考推考试机构转型

新高考综合改革，对考试机构是一次重大挑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考试类型更加多样化。既包括基于标准的学业水平考试，有包括检测学生学业水平的等级考试，还有高考的全国统一考试，原来很多考试机构基本上不承担命题的业务，主要是负责考试的组织和管理，现在要进行 “入闱命题—试卷印制—组织考试—批阅试卷—成绩公布—招生录取”全流程的管理，其中命题环节最为重要。需要考试机构加强基于标准的考试评价，命题等值研究，提高命题测评技术和水平。特别是一年两次的英语考试，要确保两次的试卷等值，就必须采取题库的方式组卷，这对命题方式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二是考试组织更加智能化。伴随着考试类型的增加，考试的频次和规模也在不断扩大，考场的编排、考试时间的安排，监考人员的组织等都面临着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如何在改革的背景下，充分利用好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技术，探索更为有效的纸笔和机考模式，提升考试组织的效率和安全性，成为新高考综合改革必须要回答的问题。

三是考试评价更加人性化。高考虽然承担着甄别、选拔人才的核心功能，但考试本身的价值还需要深度挖掘。如何改变过去一组冷冰冰的数字的成绩单模式，提高考试数据分析水平，发挥考试评价对完善学生学习，提升学校、区域教育教学质量的促进作用，也是新高考综合改革的应有之意。

这些都要求招生考试机构必须转型发展，从过去以考试组织为核心转向以考试评价为核心，推动考试机构的专业化发展。得益于新高考综合改革的实施，上海市教育考试院在题库建设、考试命题全流程管理、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评价体系、智能化组考和评卷系统建设、区域的学业水平考试评价报告制度等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探索，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

《沪考新语：“三年磨一剑”上海新高考这样走过》，郑方贤著，上海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