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飘香时

文：妙妈

这个时节，走在路上，总有一股萦绕不去的浓浓的花香。遁着花香寻去，在矮矮的灌木丛中，油绿的叶子之间缀满洁白的栀子花。

栀子花的特色在于她的香味，她的生命力很旺盛，随随便便就能一开一大片，花型也是粗粗大大的，如果不是那四溢的芳香昭显着它的存在，或许人们早已忘了它罢。然而即使对于它的香味，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记得有一次看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中说：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我乐了，太形象了，活脱脱一个爱谁谁的烈女子！

栀子花的香，香得干净彻底，爽朗率直，不像人工调香有复杂的前香、尾香，它自始至终都是那股属于它的味道。那并不是靠先声夺人的异香，之后却索然寡味，它的香醇厚而有深度，丝丝缕缕，连绵不绝。如同自酿米酒的醇香，闻之弥深，再闻欲醉。

栀子花的香，飘荡在南国潮湿多雨的五月，也染香了一段到儿时的记忆。故乡的栀子花，花瓣丰腴，硕大，开在伯伯家菜园的篱笆上，插在堂姐的发梢上。清晨放一朵在书包里，别在衣扣里，夜晚放在枕头边，做一个香甜的梦。还有妇人采下带露水的花朵，用竹篮装着，在集市或者车站叫卖。

我常常在午睡的时候，悄悄的爬起来，把采来的栀子花放在一个装满水的大木盆里，据说把栀子花泡在水里会更香。洁白的花朵漂浮在水上，凌波微荡，光影卓卓，用手搅动水波，花香也随着弥漫，合着水汽和天光。恍惚中，仿佛又回到那时的光景，分不清哪一个是孩子的我，哪一个是做为一个母亲的我。

今年的第一朵栀子花，就是儿子在放学路上采了送给我的，我把它插在大口的水瓶中，瓶中盛满了水，告诉他这样会更香，让他写作业的时候也闻闻。这也是一个耽与幻想的孩子，愿他的幻想世界充满花的馨香。

我爱栀子花这充满人间烟火的馨香，它纯净洁白，却不高冷，不矫情，热烈而醇厚，愿它继续染香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