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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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岱山
张明辉
岱山,这秀丽的群岛,相传在两千多年前是秦方士徐福为始皇求长生不老药而登陆的蓬莱仙岛。遥想当年,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至此,声势浩荡地在东沙山咀头上岸,他所见到的岱山应当是仙乐飘飘,云雾缥缈的仙界。
从定海三江码头登上渡轮的那一刻,便被岱衢洋所吸引,这个时节的岱衢洋,洋面波澜壮阔,赤潮涌动,赤色是因为洋流里的微生物所致,故对鱼类的繁殖来说大有益处。显然,这是一处天然的渔场。远处烟波浩渺,四百多座岛屿星罗棋布,如一粒粒信手拈来的棋子。难怪放荡不羁的诗仙李白在酒后如探囊取物,写下“蓬壶来轩窗,瀛海入几案”的千古酬唱。
海是汹涌的,也有着柔情的一面,它会掀起滔天巨浪,也是孕育鱼类的温床。百十年前,岱衢洋是大黄鱼的故乡,渔民们一边在搏击风浪,一边会心一笑,那是沉甸甸的收获所带来的喜悦。渔民们出海,要祭海,渔民们归来,要谢洋,饱含着对大海的敬畏之心。在“鹿栏晴沙”,我们顺着缓坡上的龙王石雕,沿着石级走向高高的海坛。在高处,恢弘的广场上,一枚金光闪闪的定海神针直入云霄。传说中的雷公、电母、千里眼、顺风耳、二郎神、捕鱼郎雕像守护着四面八方。每当祭日,渔民们便要备好丰盛的祭品,举行祭祀仪式,祈祷东海龙王能够护佑船只顺风顺水,渔获满仓。在大海面前,人类是何其的卑微,用虔诚之举敬畏自然,是一种自我觉悟与警醒,从而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离海坛不远的沙滩便是“鹿栏晴沙”,我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有些醉了。辽阔的海岸线,弧形的沙滩,它因鹿栏山而得名。沙的质地细密坚硬,成铁灰色,沙滩宽广平坦,有“万步铁板沙”的美誉。一波一波的潮水不断地涌上了岸,“哗哗哗”,有节奏感的律动,扣人心弦。潮水退去之后,沙滩上便留下一道道细细的波纹,那是海浪与沙滩激吻后留下的印记吧。当你赤足在沙滩上漫步,海风迎面吹来,掀起你的长发;潮水亲吻着你的脚尖,柔柔的,酥酥的,有一种醉人的舒畅,身体也会变得轻盈。
趁还时间还早,我们去了东沙古渔镇,这里的建制可上溯到唐宋时期,兴于清康熙年间。这个号称“中国唯一的海岛古渔镇”,如今却像个垂暮的老人,在夕阳下多少有些黯淡。我们踩着石板路,徜徉在横街头。那些经过翻修后的临街店铺是清一色的白墙黑瓦木质结构,透着古色古香的韵味。米行、布店、银楼、客栈、鱼货行等等早已落了门板,人去楼空。而原先散落在四处的老房子屋檐都很底矮,狭窄的里弄通往深处,空间局促。它们肩并着肩,仿佛诉说着陈年的往事。昔日万人空巷的繁华渔市已经杳无踪迹,如今冷冷清清,光影将横街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在群岛作家陈列室门前逗留,那清幽的院落,是适合闲暇时小坐的。早就知道岱山有个优秀的作家群体,近几年来,将“岱山杯”全国海洋文学大赛搞得风生水起。如今,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陈列着他们的创作成果,这个仅有50余名会员的县级作协,却编辑了150余期的《群岛文学》,出版了《写意岱山》、《海边书》、《岱山小小说七人》、《岱山海洋散文选》等多部著作,并且在诗歌、散文、小小说等创作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这些,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在廊檐下搬一把椅子,坐在长条桌前,泡一壶清茶,翻开一本书,读上几句,便会齿颊留香。
相去不远是一家老式的茶馆,原来是一座完整的四合院,天井是敞开式的,各间厢房井然有序。一根根圆形的屋柱经历风雨,支撑起这座百年老宅。堂屋内堆放着一些杂物,除了一两间生活用房之外,其他都已闲置。房屋上过新漆,但依旧透着斑驳时光留下的旧物气息。房屋的主人好客,让我随便参观。他已到耳顺之年,经营着这间清淡的茶馆,看上去气色不错,他的后辈们已经背离故土,搬迁到别的城市居住。
在茶馆的斜对面,坐落着中国海洋渔业博物馆,黑漆漆的大门,民国初期建造的双层四合院木结构,一座是海曙楼,另一座的牌匾上写着“渔都之光”,透着幽远的淳香,古朴宁静。那里陈列着各种海洋生物标本和渔民捐赠的船具、船模、渔网等实物,那里展示的是舟山海洋渔业史及近代渔业捕捞知识。那个十八世纪初期开始便渔船云集,兴盛一时的古渔镇见证了一段辉煌的历史。当我走出老宅,一只懒惰的花猫趴在墙角,眼里发出幽蓝的光,面对着镜头的聚集,却始终是静默的,悄无声息。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岛上的最高峰——磨心山,这座灵性的“化性山”上有座慈云禅院,建于清乾隆年间,如今扩建成一座恢宏的寺庙。从一级一级石阶往上,穿越一座座佛殿,在庄严的佛像面前,心态也会变得平和。在青葱的山间漫步,闻鸟语啁啾,更有了说不出的欢喜。当我登临山顶的玉佛宝塔,见四周山峦葱郁,云雾飘渺,远处的岛屿和山下的县城便一览无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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