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乡间的碎片

文/张明辉

　　一个春日的上午，我和朋友去大溪下员山村探访一座古窑址，这样的古窑址在大溪有好几处，如今都已湮没在时光深处。幸亏朋友去过一次，大致知道方位，因此找起来并不困难。

　　在一处乡村公路旁，我们停了下来。朋友指着一所新厂房说，瞧，这就到了，大概就在那个位置。沿着厂房有一条狭长的机耕路，黄土铺地，野草疯张，在路的右侧，田里种着豌豆和成片的紫云英。没走多远，朋友指着地上的一块碎片说，瞧，这就是瓷片。我低下头，定睛一看，在夹杂着碎石的黄土路上，一小块青釉的碎片躺在那儿，泛着光，这便是唐至五代的陶瓷？我的心一紧，便有些激动。连忙蹲下身，捡拾起那块碎片，握在掌心细看，原来，古代的陶瓷碎片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

　　走不远，转过屋后朝南的一侧，只见山麓下有个小土包，黄泥明显是在施工后翻过的，豌豆花、地衣还有些杂草扎根在上面。角落里有成堆的瓷器碎片，有的嵌进了土里，有的裸露在外，毫不费力就能从杂草丛里捡起。那些瓷器的碎片残缺不全，有碗底、罐口、还有些壶柄，有的青绿，有的青中泛黄，上了釉，但表面粗砺。它们就那样随意地散落一地，却很难找到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瓷。朋友说：记得以前这里有一块县级文保单位的牌子，可能因为厂房扩迁，原先的旧窑址已经被翻过了，那些瓷片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多少有些好奇，这样原始的古窑址我还初次见到，这里的历史真是十分遥远。

　　那些瓷器的碎片安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诉说着什么。可以想象无数年来它们深埋地底，不见天日，如今，又破土而出，与杂草为伍。这样的陈列尽管有些荒凉，但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我们可以用带体暖的双手触摸它的粗砺青黄。

　　山麓之下，桃红李白。田野上绿油油的，紫云英和豌豆花开成了花的海洋。

链接：大溪古窑址随想 http://wlnews.zjol.com.cn/wlrb/system/2010/11/06/012852517.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