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最怕的晚年
(2010-11-01 21: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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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生死念 |
LG-KG那只手机摔坏有一阵子了。不能拍照。
IPONE我用了两天,因为没有导通讯录进去,所以又换回了LG这只手机。
下午去宝山。
回来的时候直接打车到江宁路康定路路口的祥祥糖炒栗子店。
我喜欢这家的糖炒栗子。每年冬天,我总会一个人去这家店门口排队等新出炉的栗子。
前几天,吃完饭让董把车开到这家糖炒栗子店的十字路口。他在车里等,我下去买糖炒栗子。要了两袋。给PP带了一袋。PP就住祥祥栗子店对面那栋楼的楼上。我去看她。把热呼呼的栗子给她。她抱着我。亲吻了我的唇。然后说,天下男人要嫉妒死我喽。
她以前常常捧着我的脸,直勾勾的看个几分钟,很沉迷地说:你真美,你不是地球人,你是仙女...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笑,回她,其实,我来自天狼星...
然后我们就会有很跳脱的对话。想到哪说到哪。没逻辑,任凭想像力发挥的胡扯。
PP。单纯。善良。特别特别可爱。她有两大特点。有火星人的烹饪技术和强盗的捣乱功夫。PP煮的东西,是可以让你惊讶得大脑一片空白。捣乱嘛,那就是她可以把房间弄到比五个贼光临过之后还混乱的样子,也是挺下吓人的。她让我知道天下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有一次PP出差去北京,我起床后看到她房间,我下意识地就楞在了她门口,望着她那一片狼迹的房间一分钟后,我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至于吗...至于吗...
后来,我出差,我也想弄一次那么乱的样子。想说,我人生中还没这么乱过的时候,连见都没见过,这次总能突破一下了吧。于是,我把能弄出来的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部弄出来,摊在地毯上,沙发上,床上...然后我火急火燎地赶飞机去了。
我当时的心态就是,嗯,我也这么乱过一回了。
PP练就了一身“混乱众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功夫。当然,后来我也学会了那么一点。
PP特别注重养生。吃的食物虽然混乱得没有样子,但很有营养。
有次我跟PP说,你吃得这么环保,你是要活多久啊?看你这个样子,至少活到一百二十岁,那时候我们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着,有意思吗?你还得跟00后们交朋友...
今天从宝山回来,直接去江宁路康定路的那家栗子店。下车后给PP打电话。她还在公司。她在中信泰富上班,下班步行十分钟到家。她说晚上看电影。我说我没眼镜,我还是买完栗子散步回去吧。
我沿着康定路走。路过一家烧烤挡。孜然的香味让我想起十年前和小玉在广外吃烧烤的往事。
那时候,在经贸学院的307宿舍,我在下铺,小玉在上铺。小玉跟我说,如果读完书,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在广外摆个姐妹烧烤挡,抢光那些卖烧烤的生意。这个具有如此雄心壮志的小玉后来去当了化妆师,再后来去澳门航空当了空姐,再后来结婚嫁在台北。现在有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女儿,叫心然。和一个很帅的老公。她说她老公和我一个星座,天秤座。
冲着我对烧烤这份回忆,我跟老板要了十块钱烧烤。其实我不吃烧烤好多好多年。
在等烧烤那阵子,发短信给小玉:女人,我在外面吃烧烤,想起你哈。我们以前说的姐妹烧烤挡。
小玉回:真美好的回忆!!!!多吃~~~天气冷,别感冒了。害我突然好想你。
我这五串烧烤全是为着和小玉的这份回忆吃的。如果没有这份回忆,我是连半串烧烤都吃不下。不是味道不好,而是我口味变了。以前爱吃的,现在都不爱了。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羊肉串一定要一块瘦肉一块肥肉间隔着串一起?
天是冷了。我穿着单衣。
今年的夏天来得晚,冬天却来得早。有新闻说,今年会有千年极寒。很怕那些露宿街头的人,过不好今年冬天。
我沿着康定路走。戴着IPOD耳机。听韩红的《生命》。
假如生命可以永远。
假如伤害不再重演。
谁不想好好活着。
韩红的声音,是真的很美。尽管她的样子那么不尽人意,但纯粹的音乐跟长相是无关的。
然后我就看到他。蹲坐在黑暗的街边。依着商铺放下来的卷帘。
白花的头发,和白花的胡子,身上是沉旧的衣服。还好,穿得比我厚。身边放着几个包裹一样的东西。手上拿了个空的塑料袋。扭着头,望着康定路延平路的方向。
我近视加散光。特别是晚上,看东西更不清晰。
手上最后半根烧串已经冷了。我吃着。路过他。我回头看他。好几次。
我想知道他有什么样的人生。
为什么会在老年时流落至此。他是否有家人。他是否有来历。他是否有过人生的辉煌。他是否有过灯火通明高朋满座。
我想,我会不会有和他一样的晚年。
我想,我可能会有一个和他一样的晚上。没有来历。没有家人。一个人活到老。然后因为某次投资失财储蓄和固定资产都化为乌有,且年老色衰,那些年轻时周旋在身边甘听调遣的男人和女人们都不见踪影。如这个街边老人那样,行乞于街头,或如蓝洁英那样让人扼腕痛惜。
我很给他拍张照片。但我LG手机坏了。
我只走过他,回头看了他几次。其实我很想站定,把他看仔细。但我怕这样太唐突。吓倒他,或者吓到我自己。
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晚年?
母亲在世的时候说,人不怕少年苦,就怕老年苦。
我总是记得母亲说过的许多话。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对我都有深刻影响。
少年苦,那叫磨练。老年苦,那叫真苦。
年轻时的我们要警惕地走好每一步,即便吃亏,也要忍得住,因为那是为我们的晚年积累的积蓄。一个人年老时所获得的一切,是他年轻时种下的果。
这些年,无论是在哪里遇到行乞的老弱病残,我都会给。一块两块,最多的时候给过两三百块。
我知道有人反对这种行为。但我图个心安。我现在给他们,也许我老年的时候,也会有人给我。
对了,下午给语涵打了电话。
我听语涵外婆叫她的时候说:狗狗,快来,姑姑的电话。
语涵小同学的数学在班里是第一名。说是要上什么心算课,要交四百块钱。我说,好,姑姑明天把钱给狗狗寄去哈...
哈哈哈。。狗狗,狗狗...
乐死我了。多么熟悉的昵称。
我小时候我爸爸也是这么叫我的。
狗狗。狗儿。。。
只有最得宠爱、最小的那个才会得到这么溺爱的昵称。
任何人都没办法叫出这么具有溺爱的称呼。
这是个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