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情人节的清晨和你告别,清冷的上海街头,横亘着玻璃车窗的距离,对你挥手微笑。昨夜的宝莱那,在三层的地方俯视下面狂舞的人群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原来,我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情人节。不能对你说,因为矜持如我,怎么能挽留明知无法挽留的你?
我和苏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起等小冉回家。我的听力很敏锐总是能够听出小冉上楼的声音,而苏宁,总是坚持着说,那是因为小冉走路太有特色。有关艺术商人的说法其实是一个折中,苏宁在一家出版社任职,小冉认为那是一个充满了商业气息的地方,而苏宁一直坚持自己的艺术本质,而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却成了拥有最后一票表决权的人。我个人其实认为,艺术商人和普通商人的界限非常模糊,比如我常常思考那个在天桥卖盗版碟的长发少年算不算艺术商人呢。
事情永远不会如我们想象的平和,小的时候读书说事物在矛盾中发展。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情人节,当我小冉笑着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存在于他们的生活里太久了。“不知道有没有三个人的烛光晚餐。”苏宁戏谑的口吻,我顿时自卫地微笑,“不行啊,今天晚上有事情呢。”情人节说晚上有事无异于宣布自己有异性男友,我看到小冉眼里的笑意大过惊讶而苏宁的惊讶大过笑意。
那个晚上我独自去了一间美式餐厅,原因很简单,那里食物粗糙气氛混乱,不会是情侣们出没的地方。身边是一大家人,四五个小孩在身边穿梭。我独自喝着啤酒吃坚硬如石的牛肉汉堡,忽然想到苏宁在他的文章里说,这个城市浮华无趣,人们用昂贵代价购买他们所不知的东西。苏宁是最适合小冉的男子,我相信。我不知道别人酒醉是什么样子,但我则分不同的酒,红酒通常让我流泪而啤酒只让我快乐。我独自喝了大扎的啤酒然后发现已近午夜,南京路上的出租车出奇地难找,我安静蹲在地上,身边却有辆出租车下客,上车之后,司机絮叨地说着我有多走运的话,我一路傻笑。
苏宁和小冉已经在家,两个人安静坐在沙发上,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开门微笑,然后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