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2009-08-29 11:3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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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笔记 |
有次吃饭,吃着吃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要放在古代,凡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我的手就得马上按住腰间的剑,可这是21世纪,法律不允许随便带AK47上街。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咬筷四顾,发现问题出在哪了:餐厅里的MM,几乎人人嘴上都叼着一根细长的烟。
抽烟不违法,这我知道,可让我觉得不踏实的是,餐厅里没有一个男人抽烟,所有的男人都和我一样,含在嘴里的只有筷子。当时餐厅里的景象就是,女人一律往上冒烟,男人统一朝下滴油。这场景很容易让人想到放在篝火上烧烤的乳猪。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当时餐厅里的男人和女人公平地开战,男人们也决不得善终,道理很简单,香烟对筷子,这就是冷兵器和热兵器的交锋,在此种情况下,胜负是毫无悬念的。
想想吧,这是个什么样的年代,男人无法携带佩剑和AK47,女人们却可以叼着烟穿堂入室。那个餐厅从此成了我精神胜利法中的重要一环,每当我拒绝别人递来的烟,每当我成为一个二手烟受害者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在心中念诵:抽烟的都是女人抽烟的都是女人……
我一直认为抽烟是一种精神大于身体的享受。古时候没有烟,可是有烟的替代品,比如岳飞《满江红》里提到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看得出来,那时候吃胡虏肉算是很高的精神追求了,也算是一剂强力的兴奋剂。想象一下岳家军士兵人手一块金人血肉谈笑风生的样子吧,何勇的《钟鼓楼》里不是有句词吗:“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人家掏出来的是金人的大腿肉,你掏出来的是猪头肉,是宜良烤鸭肉,那肯定会被人鄙视。这个和抽烟都是一样的道理,是彰显自家身份的一个标签。
从胡虏肉到鸦片,再到中南海,男人抽了上千年的烟,也该轮到女人爽一把了。经过我的观察,女人抽的烟要比男人抽的长一厘米,细半厘米,对此安妮宝贝在《二三事》中有过解释:“……抽520多一些,因为喜欢它10厘米的长度……因着这多出来的1厘米,能够让人感觉时间停顿得稍微长久一些。”看看,人家抽的其实不是烟,是寂寞。无论那些MM抽的是520,还是点八的中南海,莫不如此。
严格来说,我上初中那会抽过半天的烟,那时候和一帮小混混一起玩,确定身份贵贱的准绳,跟何勇唱的一样,就是看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我没有烟,我只是很寒酸地从家里顺了几个馒头和大家换烟抽,结果抽来抽去,我发现被呛得一塌糊涂的我分辨不出好烟和便宜烟的区别,就陷入了犹豫:我到底该为自己的身份选择一个什么档次的烟呢?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今天。时间一点点流逝,身边抽烟的男人越来越少,抽烟的女人则越来越多,抽烟这项运动,也越来越背离了最初的意义。男人的身份只剩下两种:抽烟的和不抽烟的;而女人的身份则一直也只有两种:抽中南海和520的,或是寂寞的和更寂寞的。
如果有女权主义者跳出来告我性别歧视的话,那我换个理由吧:中南海有害健康,我真的不想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