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的时候，阿黄很认真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真的爱过一个女人吗？
阿黄是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另一个有资格的人是余地，不过余地肯定不屑这样问，他的兴趣在月球的暗面：你真的玩弄过一个女人吗？
我当时迎着并不凛冽的北风在想：如果我回答每一个女人我都爱过的时候，阿黄会不会把刚才吃的干锅虾吐到满地。
很久以前李老师曾经问过我，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会选择什么。只记得她的问题中有很多诱人的选项，其中一项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我迫不及待地选了它。
这问题提出的年代有点久远了，我都快记不得是哪个李老师制造了它。我生命中曾经有过很多李老师。
在这个深夜，当两个问题重叠在一起，我动摇了。我真的爱过吗？阿黄没有觉察，我自以为爱过的那些女人也没有察觉。去年我终于将自己丰富多彩的恋情向某个家人坦白，因为我怀疑连他们也未曾觉察过，他们保不准一直在怀疑我是那什么……
改变2008，老张终于开心地承认，他不是个GAY。
爱情对人的要求太高了。如果爱情真的存在，永生就未必是谎言。我的爱只是流星，不是和地球日夜相对的月球。让人们对着月球许愿，世界末日会提前一万年到来，让嫦娥朝着流星飞奔，爱国者导弹会提前一万年被发明。
流星是流星，月球是月球。流星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和死啦死啦对孟烦了的要求正相反，我希望很多我爱过的女人，从没有接近我于三步之内。远观可矣，亵玩全无。
我不厌其烦地解释我为什么在这样的年纪还不结婚时理由堆成了山。我一直都没有说，其实还有个更傻的理由：我一直在履行李老师的那道选择题，等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知道我身边有很多坚定的同志，他们在等上帝和菩萨显灵，他们在等UFO里走出小绿人来和他们握手，他们在等量子力学被推翻的时候，他们在等待宇宙大爆炸的那个尽头。
爱情UFO宇宙大爆炸能有什么区别，它们都是我们坚信其存在，但从未奢望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的神迹。你骗我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明知道死还是想胜利，明知道输还是想胜利。
无爱，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