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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或五房是一个暧昧的字眼,发音的抑扬顿错,会让人有不同的想法。可能有人会想:是不是第四
我就那样静躺着,心里却想着心事,心里默算着这是来北京后的第几个住处,第几次搬家。
第一房
2000年11月份正是冷的时候,我来到北京,连着被褥随身拖拉着一大包东西,狼狈得就像进城赶集的小商贩。出了西客站,无人接应也漫无目的,拿出在网上找的几个出租屋的电话,一个个打下去。先是奔到崇文区,但房东有事过不来,不得不另寻他处。最后是在明光村一处弯弯拐拐的深巷里找到一所旅馆。管事的是一个北京老太太,门房里架着铁炉子,烟筒在屋里拐了二个弯伸到窗户,炉火烧得正旺,门房也异常得暖和。老太太拎着一个钥匙盘,哗楞楞地响,京腔京韵神气地说:“我们可是国营旅馆,后来改制的,来,把字儿签这,押金二百。”
国营旅馆实际就是一个大杂院,北面一排房,大概三四间,中间的空地停了二排自行车,南面的房子改成锅炉房,对开的门污迹斑斑的,绿漆败落成白花花的样子。我住在东面的一间,老太太哗楞楞地打开锁,门吱呀呀地自动开了,贴着南面墙根放了二张单人床,床之间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着白瓷烟缸,落了一层的灰,清清冷冷的一间屋。
找房子实在麻烦,我只能先住下。热水可以去水房去打,洗澡却麻烦,水房里有一小间隔断,一个喷头,只有凉水,时常有人在里面哇哇怪叫。
早晨上班时会路过一段长满蒿草的城墙,公路把城墙截断,一端用砖石包扎上,然后在上面刻了几个大字“元大都城墙遗址”。掠过古城墙,我骑着自行车沿着西直门大街到官园桥,然后一直向东。一路上有高墙深院的机关、波澜不惊的什刹海。在什刹海附近有一间小书店挤在街边一角,每天下班我都会去那间小书店逛上一逛,五元或十元一本,可能是盗版可能不是,分不清真伪。
大学时曾热热闹闹读过一阵子小说,上了班就安不下心,想着怎样挣钱怎样可以成功。如今在那间寒冷的小屋,无事可做,我终又可以安静地读书,拥着被子,身子蜷成一团,一只手拉着被角,一只手探出来,把着书本,一页页翻过去。月光清洌地从窗棂的缝隙中渗进来,像个老知己安然地伴着你,夜越深,月光越亲切。不用言说,心里只觉得静,或许那也是种浪漫。
第二房
大约二年后(那时我早已不在马甸住),那个要考托福的高个子,忽然打电话给我,客套话过后,你略带神秘地问我:你还和某某有联系吗?这个某某即是当初因为挤在一屋的那个瘦瘦的男生,但一惯见忘的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所以只好用某某代替了。我说:“没有联系呀。他现在怎么样?还在卖医疗设备吗?”电话那边啧啧地说:“那小子发了,现在成了百万富翁。”“是吗?!”,我也不禁嘬着牙花子惊讶叹息起来。那边自顾自地说:“可不,那时候穷得叮当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转运了,推销时遇到一大主顾,一下子就挣了上百万。买了房也配了车,可是发了……。”又絮叨了二句才挂了电话,这种发财故事在书中、电影、电视里甚至道听途说中都已经听到太多太多,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边仍有着难以言说的震撼和油然而生的羡慕。原本大家都在艰难地讨生活,突然有一天有人得道升天,荣华富贵起来,你会像突地醒悟了似地觉出自己处境的低劣而感到难堪、丧气。这个世界固然需要奋斗,但仍有着运气的成分。把自己当成色子扔进去,落在那一个可以富贵的格子呢?你旋转得晕头转向,然后制气似的迈出犹豫而不确定的步子,未来在前方却向你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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