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内心都想要一朵小红花。尤其是我们这种生于七十年代末的人们。
现在大家习惯以80年为界线将年轻人们划分成两个阵营。1980年以后出生的年轻人,被称为80后,1980年以后出生的作家,被成为80后作家。人们给他们或者是他们自己为自己总结出一系列性格、语言、行为特征。有的人称他们有个性、有想法、思想前卫,有的人却批判他们自私、吃不了苦、目空一切、贪图享受。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件,促使什么人作出了这样的划分,一条鸿沟从我们脚下穿过。但我明显感受到,我们这些七十年代末生人们,就像朝代更替中的遗少们那样尴尬和无奈。
我们恰被遗忘在这个沟里。
沟的一边,人们对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强烈关注,对社会、对家庭、对他人有一份责任心。他们讲原则,求稳健,从小到大都是“成熟”的。
一位伟人曾对他们明确表示,世界是属于他们的。所以他们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那个年代,他们牺牲巨大,但不管怎么说,精神上是充实的。他们中的一部分幸运儿能读上不花钱的大学,读完之后还能包分配。
在沟的另一边,这些人思想前卫,张扬个性,对于国事甚至家事都很少关心。他们有一颗双面的心,这颗心有成熟的一面,也有童稚的一面。他们明白金钱的重要,谙熟情爱之道,同时又嘬着奶瓶疯狂追星。
另一位伟人曾对他们说,很多东西要从他们抓起。或许正是因为抓得早,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变革后的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
一切的变革都是从沟里的我们开始的。
当我们像父辈年轻时那样想得到一朵红花或一个奖状的时候,红花和奖状漫天都是,人们看重的东西悄然变成奖金。
当我们想像父辈那样寒窗苦读,期待着做天骄的荣耀时,大学生已遍地都是,我们不能等分配,毕业后要把自己像商品一样倒腾出去。
当我们意识到时代的不同,意识到上了以前所受教育的当,准备重新规划人生时,80后的人们已通过各种途径一夜之间身价倍增、声名鹊起了。
……
我们希望像80后那样生活得洒脱,我行我素,但又希望像父辈那样活得有追求,有信仰。
谁能再给我们颁发一朵小红花,让我们认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可能是一个鱼与熊掌的问题。在“肉食者”为二者如何得兼而谋的时候,我们只有在沟里迷茫了。
还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小朋友们每天中午都要午休。老师中午回家,就让值日生轮流监督大家休息。尽管老师和父母反复强调过午休的重要性,还反复引用列宁同志那句“会休息的人就会工作”的名言,但我总固执的认为午休是大人们的事情。他们自己想休息,又怕我们趁机疯玩,所以才骗我们跟着午休。
所以轮到我值日时,我让大家尽管玩,自己主动猫到校门口给大家放哨。可是宁静的中午,大家放肆的嬉闹声足以传出几里地。这件事情很快被老师知道了。我平时辛苦积累起来的小红花被全部罚没了,班干部职务也被拿掉了。这件事情让我很长时间在小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上幼儿园之前,当老师的妈妈曾反复强调,荣誉比生命还宝贵。而小红花就是荣誉的象征啊!
许多年后,这些都已成为笑谈。
这次去西江,我与娄子突发奇想,做一个光荣榜,给所有为小楼当过义工的朋友颁发小红花。红花我们不会做,于是就改做小红旗。算作对童年的某些回忆的纪念也好,Kidult一把也好,或者纯粹是个乐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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