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2012-06-21 08:5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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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满诈金花旅游卫视热锅上蚂蚁吃喝拉撒睡情感 |
“你喜欢他什么?”
“他对我的好吧。”
“他的好与其他人的好可有区别?”
“肯定啊。”
会有多少人因对方对你好而在一起?对于某些人而言,被初期那份不求回报的“好”所打动,继而能展开新进展。
我摊手掌没办法:爱就是爱,他对我好与否并不能左右。
这世间能对人好的男子太多,个个都要照顾谁顾得过来?
依我看,老好人统统得靠墙排队站好,潜心修炼其幽默、聪明、男子气,果敢、善良、好心性。
那个好,不是先决条件。我爱上的,必定先是他本身。其次,才是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与喜欢的音乐同理。只听前奏,便能决定好恶。
爱人也是如此。不是需要天雷勾动地火一见钟情以身相许,而是在觅觅人海中寻找那些DNA相似的对方。与磁铁相吸一般,注定要粘牢在一起。
近些天愈发觉得,这世上最美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桂妈及邓爹结婚三十周年,乃珍珠婚。我们,如旧时宣纸般薄,称纸婚。
一起度过一年甜蜜时光。
和世上有情人一般,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落也一件未曾有新意。
细想起来,都是芝麻蒜皮小事,不值一提。日后还有许多许多年,想必也会是这般光景。
这样,就挺好。就这样平淡恬然的一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与郭,互相知道对方已有数年,在一起却是极快就决定的事。
在那之前,我与他都各谈着一场伤筋动骨的恋爱,谁也未想到我们的世界会有任何交集。没想到,两条平行线也有交汇的那一天。
数年前,我们在办公室碰面,他坐在椅子上转圈圈,我心里暗下惊叹,这是谁家的孩子,一派剑眉星目,正气凛然。我们并未曾打招呼攀谈。
后又在街上遇见他与当任女友,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再见面,穿了正装系了领带,挺拔得紧。
前后有两三年光景,我们并无交集搭话,最终,我们却走到了一起。
不光好友同事未料到,当事人也觉得奇幻。
我知道他们在背后这般猜测:估计两人早生情愫暗送秋天菠菜。
只有我们知道,机缘这事大约便是这样,不早不晚,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那个人。
只几通长时电话便决定了要在一起,彼此有意,毫无试探。
该问的,想知道的,通通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只有这般,才免误会及间隙。
我曾说过,每一段恋爱,都倾尽所有,不保留不回避,刀刀是血肉却不避讳。
过程与结局,都皆大欢喜。
我在飞机上给他写信,这样老土又情真意切。
他都装进钱包,连同两寸小照。
还闹过笑话,潘妈妈见了那小照片悄悄责问:这是谁的照片你还贴身装着?别叫女友误会。情人节他送一只玫瑰,放在平整的床品上。
啊,这般吝啬?我揶揄。
他答,才不是。广播里说买一捧媳妇儿会责备乱花费,一朵正好,有情有意。
花不在多,有心则灵。真正吃准我。
生日他连夜奔回来,带回蛋糕,祝福我道:啊,你又丰满一岁。
鬼才需要丰满,除了胸。
某天在外吃完火锅,慢慢搭搭往回走。我兴起问他,要是孕后变肥婆怎么办?他答:矮脚虎王英不在乎的,他本来两头尖来中间粗。
后来我百度王英,搜到图片气到肠子打结。
一直希望这个男人,我能仰仗崇拜,又能一起风雨同舟。
不求荣华富贵,只盼岁月静好。
一起玩到深夜,看电视看电影看书,各干各的,想起来了搭搭话。
曾有段时间肉麻到入睡前要手拉手。
日子久了,便愈发觉得那人是空气,不能缺失。
也耍赖,在他忙时故意打给他:嘿,我缺少关爱,都没有你的电话与短信。
这头偷着乐继续嚷嚷,说啊,说你爱我啊。
及其幼稚。
他曾说,卫生间要装台电视该多好。我就在他出恭时抱着笔记本闯进去蹲到他眼前。
干嘛?
给你电视看啊,要那台?
大约因生活无虞,我俩都变得圆滚滚。
我在家跑步被他笑话:是否要将地板蹭破?
他发一张运动后大汗淋漓照片,我即刻就回复:哗,干嘛尿自己一头?
在对方熟睡时拍照,都是些睡得歪瓜裂枣照片,看一次乐一次。
两人诈金花,把他的钱全部赢到我的兜里,从此他再也不敢嚷嚷他会打牌。
一起参加朋友聚会,各座一桌打麻将,到凌晨四点开车回家,蒙头睡上一天。
互相迁就忍让,求同存异。(细想,其实他让我居多)
未真正吵过嘴,但也会看彼此不顺眼。(细想,其实主要是我不顺眼他)
譬如鞋子袜子乱扔,衣服乱放。
我说你多幸福,都是我做饭他便回嘴你多幸福,都是我洗碗。
好吧。我爱做饭,他爱洗碗,天作之合。
没有异议吗?当然不。
这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何况复杂的人类。
那晚旅游卫视讲到两位背包客,一路搭顺风车游遍几大洲。这曾是我希翼的生活,但又孬种放不下名利俗世,因那些不着边际的梦想我有些鼻子发酸。
退一步我希望每一年,我们能拨点时间出去走走看看。以后有了孩子,便一家子行动。
他觉得吃喝穿度来得更实际,有空不如在家睡觉或回川。
我们在小区花坛上蜷腿坐着,谈起这个话题,话不投机。
夏风习习,我心中积郁,又知道无法说服更是如热锅上蚂蚁。
我明知这些不一致的,我们的人生,总有些分歧的。
正如他喜欢足球与体育,我喜欢绘画与音乐。
本质上讲,没有高下之分。
他比我更踏实更坚毅。我深知我的不足,像脚踩棉花大地,难免华而不实。
最后他还是放下身段说,十一我们出去走走。
我们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大约都觉得委屈。
我独自回了家,系了围裙收拾屋子。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要两人同步到何种才满意呢?你是在找爱人还是需要一个克隆的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
入睡前,我看书他看着电视,为了个什么搭句腔,他突然掰过我的脸用拇指擦了擦留在腮上的东西,然后继续看球赛。
我被这突然细微的温柔一怔,莫名其妙热泪盈眶。
去他妈的出世入世,这些难道不是爱情?
当然,他并不知道枕边人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是无心之举。
我这傻子,就这么被击中了,期期艾艾偷偷摸摸靠他近一些算是和解。
我希望我们,老了说起来,因他只是他,而彼此更加深爱。
聊予纪念,六月的某一天,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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