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与刀:谁的上海(暂名-草稿存档012-1)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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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外白渡桥里摆渡桥日本兵儿歌 |
分类: 【寒石坊无意间】 |
邵式军看着这个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舅舅,不禁在心里苦笑一下,嘴里连声客气道:“舅舅不要起来了,天这么晚了,您也早点休息。我一有消息,就给你电话。侬放心好来。我走了。”
盛老三只能瘫坐着,微笑着挥挥手,回应着:“好哦,好哦。侬办事,我放心。我就不送了,等侬消息了。”
“好的,好的。那我走了,舅舅。”
簌簌风中,一辆墨绿色的英国凯旋小汽车开出了愚园路盛家。向霞飞路爱棠路方向急驶而去。
上海滩的人们各动心思,天上的夜色也如同他们起起浮浮的心事一般。一会儿黑云遮住了月,让本来黑沉的地方更加黑沉;一会儿又稍稍露出一角银光,让还没睡的人,抬头一望,好像稍稍有了希望。
鸦鹊奔林高噪。归家客行程风嚼,醉子贪花巷,粉烟缭绕。石板寂寥,点点灯,谁前星照。月困云老,更声酒旆收撩。盼离人回,临窗绕,屋前檐,时听鬼啼狼啸。巷陌万家,只把明日愁斜靠。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凭苍蝇的嗡嗡声都能听出它在什么地方飞。岸下的苏州河已是一片漆黑。在两岸之间,暗蓝色的水面重重叠叠。看上去像是一块厚厚的绸布,起伏在各色摇橹船之中,不时散发出一些难闻的味道。突然,也许是哪家船上人在逗孩子开心,亦或是一种教育,传来一段儿歌声:上海有个小瘪三,手拿小洋伞,身穿茄克衫,前山不走走后山,跌得屁股粉粉碎,挂个电话两零三,请个医生猪头仨,票子看了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看看不来哉,马上就要弹老三(上海俗语,意即死了)。清脆的声音划破了这清寂的夜晚,很是响亮。只是一瞬,便又沉默下来。于是,夜更加黑、无语了。
星星时而在苍茫的天空中闪烁,似乎是害怕它底下的这个城市,散发出的暴戾、妖艳之气,只是偶尔眨一下眼。岸两旁竖立着一栋栋高低不一的楼房,闪着鬼火般的是那些达官贵人还在寻欢作乐,或者还在动脑赚取更大财富的西式大楼。那些已经沉寂的黑色矮房,只是依河而住,自己造的简易木板、泥草房。道路和房子中间偶尔露出几丛灌木和树,但它们还未抽芽的枯枝只是,随着时来的风,摇曳一下,也没有任何生机。
流淌了5000年的苏州河,催生了几乎大半个古代上海。此后,她又花了近百年的工夫,“搭建”了近代国际大都市的最初框架。苏州河是吴淞江进入上海市区段的俗称。在任何正规文件中,苏州河的大名还是叫做吴淞江。上海开埠前,苏州河一直叫吴淞江,只是上海开埠后,由于外国人发现可以乘船从这条河到苏州,所以叫它为苏州河。但是中国官方资料一直叫这条河为吴淞江,所以吴淞江这个大名一直没有改变。不过根据习惯,以北新泾为界,吴淞江上游称为吴淞江,当地百姓也是这么称呼的,而北新泾以东为吴淞江下游,进入上海市区,上海人称之苏州河。
这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上海母亲河,在她的上面,横亘着几十座桥,联系着东来西往的人们。苏州河水蜒蜒流淌,一直流到外滩,汇入了黄浦江。黑河水,黄江水,在那个三叉交汇口形成了一线独特的黑黄分界线。就在这个地方,苏州河第一桥,外白渡桥钢铁身子上闪着寒光,静静的卧在那里。
这座桥也是上海的象征,人们提到上海,总会有这个几个词,外滩、跑马场、派克弄(南京路)、铛铛车(有轨电车)、国际饭店等,外白渡桥无疑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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