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锄奸(暂名)草稿3
(2012-05-07 17: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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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包头哭祖庙小两口争灯晓燕文化 |
分类: 【寒石坊无意间】 |
此刻,陈溯的脸色已经如同在各种染缸里都浸了一回,白、灰、青、红,紫在几分钟里轮番儿显示在脸上。明石三郎的话和手段,他不是不明白,事已至此,他又能怎办?看来唯有如此了,幸好,这样的事儿看起来不是很难办,只能祈求日本人说话别跟放屁一样。苦笑着点着头,陈溯鞠偻着身子站了起来。又媚笑着望了明石三郎一眼,拿起桌上的钱,眼睛暗淡无光。但嘴里还是一味承诺着:”您了放心,这事儿一定办得妥妥儿的。您就擎好儿的吧。”
“陈桑,去喝酒吧。”明石三郎知道他的手段已经奏效,那么这次谈话也就该结束了,便淡淡的说了声后朝门外挥了挥手。
“诶,诶,诶。”陈溯撅起了身子,点头哈腰的倒退着出了明石三郎的办公室。在门外,向守卫人员也连连鞠着躬,脚步从沉重慢慢的轻快起来。看着这个情报机关里,其他为日本人效命的中国人对他投来的目光,他不自觉的直了直腰,甚至轻哼起小曲儿来:”奴一想接三天了我该去圆坟儿。带上一块孝包头啊不擦胭脂粉儿。。。”后面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由于战时的经济管制,街面上显得很萧条,时常有宪兵队的巡逻车呼啸而过,路人看着那宛如狗皮膏药一般的标志,大都是在漠然中,往地下狠狠啐一口,然后用脚再度狠狠的一碾。
煤市街的春水茶馆还是很热闹,无聊的人们和门外无精打采的幌子恰是相反。台子上一位老先生正给人们开演着京城名段儿《哭祖庙》,时而穿云裂帛,金石之音可闻;时而低沉婉转,呜咽之语可弥。间歇,也有抿嘴喝茶之时,叫好声儿,打钱声儿,聊天声儿此起彼伏,毛巾把儿错落飞舞。
不远处,一个戴着礼帽的长衫男子手持一张<京华时报>,正缓缓镀步朝茶馆方向走来。走在门口,似乎是不经意的四处扫了一眼,随后,自长衫内掏出烟盒,取出一根,顺手在烟盒上敲了敲,含在嘴里:”来了您呐。”机灵的伙计早就迈步候在了门口,麻利儿的掏出了火柴给这个男子把烟点上。
“这位爷,您喝茶?楼上可是有雅座,那些微肃静点儿。您看怎么着,我给您伺候着?”伙计蹦豆子般的话语和讪笑一起朝男子扑面而来。
“好,雅座。”男子扔掉吸了半截的烟,朝伙计呼出一口烟气,抬步走了进去,上了楼梯。
“好咧,一位,楼上请。。。。。。”伙计点头哈腰,长声吆喝的同时,不忘顺手抄起了那大半截烟头往自己兜里一放。
蹬,蹬,蹬,蹬,蹬。。。麻利儿的伙计拿着手巾把跑上了楼。
说是雅座,其实就是被一张张木板儿隔开的小座儿,大多数上这儿来的都会叫上一两个花姐儿,嗑着瓜子儿,打着情,骂着俏儿,一起听书,打赏一般也比楼下的要多。常听书的是不会上楼的。
“这位爷,您先擦把手,喝口热的,您看,您是有熟人儿呢,还是尝尝鲜?要不我给您引见一位,斜对门那橙红阁里,最近可来了一班唱鼓曲儿的。那曲子唱的,嗨,您猜怎么着。多少年没听见这么正工至令的了。要说好的,还得说那班里一好姐儿。艺名晓飞燕儿,您听说过了吗?最近可是火了去了。那长得,甭提多水灵儿了。那一嘴儿一开,鼓架子一响。您听着,我给您学学那段《小两口争灯》。。。。”伙计的碎嘴一刻也没停下来。说到这里,更是捏着嗓子,给长衫客学起西河大鼓来:”家家户户把门关,二八佳人儿她把这个把银灯点。。。,您听,这佳人儿,这小音小嗓儿的。。。我这儿可让您见笑了。嘿嘿,但说真的,多少爷们儿见了听了,都迈不开腿的。您也就是遇上我了,您猜怎么着,她认我做干哥哥,滋要是我去请,一准儿到。准保把您给伺候美喽。先生,怎么样,您再来俩小菜儿,我给您烫壶酒,你舒舒坦坦的逗着闷子,听着玩意儿,这不是一个乐儿的吗。这兵荒马乱的,有这样的日子不容易。”伙计一边倒着水,一边不停的向长衫男子推荐着。
“说的够累的啊,行啊,今儿爷给你这个脸儿,就按你说的办吧。”男子看也没看伙计,慢声说到。顺手把50元联银券扔在了桌上。
伙计的眼睛立时发出一丝欣喜的光亮,赶紧把钱拿起来。:”您就擎好吧。”随即又大声吆喝起来:”楼上雅座儿,热白干二两,花生米一盘儿,白切肉一盘儿。。。”转身旋风般的下楼去了。
酒,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普通的白干儿、花生米、一盘切得很薄,几乎能看见人影儿的猪头肉。长衫男子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那起酒倒入小酒盅,缓缓饮着。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伙计那脆生的话又飘了过来:”妹子,这边,这边儿。留神你脚底下。”
一股廉价的花粉味儿漫过来,长衫男子用手轻轻在鼻前拂了拂。定睛看了看眼前这一女子。眼角不为人察觉的跳了一跳。
这个叫小飞燕的唱曲女子,一脸僵硬的媚笑。看到了这个男子,嘴角也似乎是抽了一抽。
“小姐,请坐。”长衫男子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次微笑。”妹子啊,这是我老主顾,熟人儿,你可得给我伺候好了。”伙计不失实机的插话道。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去吧。”男子手一挥。
“那成,有事儿您说话,你们聊着,你们聊着。”伙计心满意足的倒退着出了雅座。
小红枣用眼角扫了男子放在桌角上的那份<京华时报>,报纸的右上角似乎是被无意的折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翻着的三角形纸上似乎是更无意的写着一“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