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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曾经

(2006-04-15 20:43:02)
分类: 【寒石坊冰凌集】

        夜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上,踩着斑驳的树影,数着脚下的路砖。一块,两块,三四块……

  微风轻轻拂动,重重叠叠的光阴若隐若现,如同路面上交错的光影微微摇晃,在心间飘来荡去。

  仿佛昨天还见粉红的桃花片片飞落,似雪的梨花风中飞舞。今天,却发现串串槐花已不知何时也落尽了。

  浓郁的芬芳依稀还在,如同远去。

  初夏的夜,街上不时有三两人走过,橙色的街灯也似乎带着暖意,心里不由得也随之暖洋洋的。

  俯首间拾起曾经散落在路上的记忆碎片。

  年少的我们曾为春天的第一抹嫩绿而惊喜,为夏日的繁花绚烂而歌唱,为秋日南飞的大雁而惆怅,也为冬日的梅花傲雪而赞叹。

  年少的我们相信永恒,相信承诺。相信一切美好的故事与有关幸福的愿望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实现。

      年轻的时候我们敏感而多情。
  光阴在不经意间缓缓地从心上溜走,永恒与承诺在纤纤指缝间悄悄地流失。

  曾经我们以为手里握住恒河的沙。

  一路走过,蓦然伸开手指,手里已是空空,只有凉凉的风从掌心冷冷滑过。

  回首来时的路上,一些沙粒闪烁着天际的星光提醒着曾经的往事,一些沙粒已经沉入泥土,模糊不清,终无法寻觅。

  曾经,你说,在心里永远有我的一块驻地,与亲情和爱情同在。

  那时,我静静地坐在那个温暖的心房一隅燃一支心香,温一壶月光,听你侃侃而谈,伸手可以触及到你鲜活跳动的脉搏。

  永远到底有多远?没有人知道。

  红尘路上,我们终还是失散了。

  不见的你,不见的我。
 
  

习惯了那个心房,偶尔在无人的夜里仍然要去那个角落悄悄的逗留一会,只是溪山阻隔不再听到鲜活的心跳。

  岁月无辜,心间却已布满风霜的痕迹。忙碌间忽略了青青草尖的晶洁玉露,忽略了月下舞动的朦胧花影,忽过了深夜胜开的优昙的光辉。

  忘记了要远足大漠去看风清云淡的蓝天,忘记了要聆听高山流水潺缓而行的音符,忘记了探寻兰因何而香而媚,竹因何而直而节。

  忘记了许许多多。

  不是要忽略,不是要忘记,是不得不去忽略,不得不去忘记。

  永恒与承诺怎能再去计较,路总要走下去,我们或许无法再踏入同一条河流。

  逝者如斯。

  偶尔在你的笑声中再听不到心跳的声音。我感觉那个驻地在紧缩,空气中弥漫着疲惫与不堪,令我窒息。

  只是“水盼兰情”,无奈何。

  静静的夏夜,我走在长长的街上,一片片记忆染上了街灯的昏黄。

  那里是否荒草丛生,那里是否鲜花怒放,那里是否溪水淙淙,那里是什么样?

  你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温暖的夜,可以重回到过去,细细聆听我在驻地弹奏的一曲曲解连环。

  今夜,你的心房,我的驻地,是否仍然留着我的余温。

  今夜,是谁的妙手在为你解开心间的连环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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