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季惟斋

季惟斋，1975年12月生于浙江金华大淤，早年于北京大学旁听，精通儒、释、道。私塾名“明道精舍”，宗旨乃以儒学为主，融通三教。现任中国美术学院客座教授，中国美院传统书画研究高级研修班特聘教师。著有《徵圣录》（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书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宋儒心解二种》、《若昧堂诗集》等。

岳西刘梦芙先生，好称人善，示我季惟斋著作数种，题签梗稚如小儿，甚以为奇。发卷读之，乃瞿然惊，以为有古尊宿风。已而过杭，惟斋访我於龙井山庄，书陶令停云诗为赠，阔笔重墨，神恬气王，始知书类其人，盖骨骾士也。彼以读书自乐，不慕荣利，志在圣贤。而又栖心禅悦，於汉学宋学两不相契，欲独造以得性天。能诗文。文由桐城入，然博染语录杂纂与六朝俪辞等，遂在古文及四六之外自行其是。诗由江西入，颇学近世沈乙盦、马湛翁，渐则欲上溯於唐。此在今日，何可多得哉。（龚鹏程）

惟斋长於吾乡婺州淳古之地，十六岁读老庄大悟而志於道，遂问学於北庠，然后游川蜀，遁迹灌县、峨边之间，氾滥四部，出入二氏，撰賫书一卷，遣古文诗词，发声於网路，一时以为异人。惟斋修髯长发，守先民之体，崖岸杳然，善用临济之喝接引来学，闻者未免心骇，予则谓其老婆心切也。惟斋亦儒亦佛，而实本道家。教授泉唐以来，摒俗虑，继绝学，其学术也，实古人之矩矱，当世之异数，予虽颇知其始，而不能测其止也。（陈檀溪）

金华季子之文，言必征于圣，义必取于道，今日古文之典范也。季子，民间博学之鸿儒，以现代学院为鄙，私教授于西湖之滨。季子宗师马浮先生之遗教，以文救质，必大有补于新儒家偏质少文之失。斯文之命，殆将赖此不坠乎。季子是书，余初读于道里书院论坛，即叹为皇皇者。是书也，博涉经史子集，以至于禅茶书画，小大由之，无不反诸本而一归于道。（柯小刚）

范景中《书史序》：故张皇幽眇，筭沙抟空，昧庵乃撰书史。书竟，则与徵圣之录同辉。其抱祭器，悲故腊，行於风衡之区，鸣于水湍之侧，抱负之作也。荦荦大者，可见其经学意志，史家慧眼，子书议论，别集文心。若乃以苍茫有无之言，飘渺微细之神，折旋仪文，咏蹈乐音，司容於宾卿，为范于水曲，想像上下往来，寄意砚上波澜，则又是一番境界。书艺之道，亦蹊径歴然，风蕴纯明。竹秋月廿五日，余橐书史入山，快读一过，神明奂奂，如立岹嶢孤特之上，见澒洞异彩，磅礴空翠中，馥郁碧霄。忽忆仙传云，五峰之上，皆藉四海奇宝以镇峰顶。每积阴将散，久暑将雨，即众宝交光，照灼岩岭。春晓秋旦，则九色之气属天，光辉烁乎云表。南雷先生尝谓，山川文章相籍而成；然非至性人，固未易领略。山水于书史，此际之缘分，岂非相籍。因携之穷岩冷屋旁，坐磊落白石下，遣佩阿，陈此短句。韩子所谓行道，为书，化今，传后，当必有在矣；不敢当以销夏谭艺、云烟过眼视之。

龚鹏程《书史序》：此书史则鬯论吾中华书道者也，上下古今，旁涉日韩，米颠书史、陶九成书史会要，俱非其比，不徒为今时之杰作而已。论书取径，亦颇异於自来谭艺者。重心气、达性命，非茍矜技巧、堆垛知识之类；且不杂用泰西理论、附会视觉艺术。故虽谭艺之作，实为论道之书。儒佛相参，自悟其心，於古今书论中别开一格，犹此道中之达摩也。宗旨如是，故评书以心气高下邪正为断，蕲於高明正大，以矫今世颓风。此与古之以人品道德忠奸评书，或标举逸格、豔称颠酒以反常合道者，俱似而非；与今人专技艺、不贵内养者，尤相泾渭。
吴敢《书史序》：昧菴本吾浙婺产，素承乡先贤吕、吴、黄、宋诸大家儒文之薰沐。少曾负笈于京师，继而访道西蜀，曾自谓青城峨眉之人。后慕武林山水之窟，且佛踪儒迹，往往荟萃，遂定居焉，究心于儒佛艺文，均学有实诣，盖近时江南罕见之灵睿种子也。其教授于艺苑，颇不惬前人如康南海辈论书之偏，遂以修习所得，发以矫之。故是编立旨闳大，盖非欲以浮辞谲语曜人眼目，其引申于天地人三才之际，揆之以时势国运、山川地域、人物家世、儒释艺文等，而终证之以书，其中有一以贯之者，信非书家者流所能为。盖以书论道，游艺合德，非专以书，而书道遂弘。其所发明，实多度越古人之处，予推为刘融斋后一人而已。起予者亦多矣。虽然，其间议论或有未尽浑融处，则昧菴亦不敢自信也。览者若斤斤于此，则吾知其未能窥昧菴之涯涘也。

阔言氏评《书史》：季子真向学之人,观其《书史》数章及目次,功夫深厚,钦佩不矣。《徵圣录》是去年坊间所出最要紧的一本书，季子平居里巷，沉滞下僚，对于道问学之演变有切肤之痛。放在民国是一醇儒，放在当下可谓壁立千仞。唯教门放得不开，推衍治道尚欠研磨上。徜若因时变而有新义注经就更好。但不必苛责奇人!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季子硕果存焉,实吾华之幸。宋兴七十年北宋五子渐出，如今也是到了一个人才辈岀之时。

《网络诗坛点将录》：“大刀关胜 季惟斋诗宗韩黄,远接左太冲、嵇中散。近接散原、寐叟。亦师苏、柳。古奥泰适，辞劲气正，如扣金石。硁硁然。《请事庵诗存》体物之微，用作证道，元气淳厚。《杂诗》十数，物象略旧，托兴过深。摩汉魏而实近宋。《赍书》赤子精诚，不免枯俭。论人，则曰不学、曰学不纯。诗固非关学，斯人任道亦足敬畏。一为武圣苗裔，一以文统自命。点为关胜。高子言：关胜上山，只是摆设。一笑。赞曰：一气贯之胡不克，千百古人立其侧。”

梅卿《季惟斋先生稿跋》：“先生季惟斋授于马蠲叟，蠲叟擘冠通儒且诲之甚深，惟斋先生多所宗承，亦为丕绩之才，蔚然大观也。先生赍经籍之道，以入曩人庭庑，力斥‘新学’，事事惟古。故程子曰‘学贵专，不以泛滥为贤。’其真专也欤。

虚谷《杭州访季惟斋先生记》
浙中季惟斋先生，今世硕学，身在草野，而希心圣贤。曩者，余初于道里书院论坛见其《征圣录》节文，即惊而异之，慨然有斯文不绝之叹。丁酉初夏，余因赴浙江学习之便，得访先生于杭州梅花堂。及晤，先生设几备茶，亲为沏之，接引勤勤，慰诲殷殷，相与之情，有逾故人。及稍坐，谈兴遂起，渐及立身为学之事。先生率性直言，精见时出。余亦间逞固陋，颇陈己见。兹略记其要。
先生论学，重根脉，重气象。以为无根脉，则学无所本，失其存养之厚，至其弊也则随物流移，无以守其纯醇；无气象，则学难有功，遗其风世之用，至其弊也则徒恃闻见，而无以致其化成。以此衡之，则今世之学，率皆根脉枯浅、气象卑狭，谓之无学可也。盖今之学者，或于知识材料肆力搜求，或于方法结构刻意营谋，至其目的则全为徇物，名为创新，实足以丧己。此即钱穆先生所谓“人隐于学”。马一浮先生尝谓有知识不必有学问，有才华亦不必有学问，知识与才华仅为学问之资藉，而非学问之成就。故记诵博物之学，不足以称学问；逞才竞能之学，亦不足以称学问。明乎此，则今人之骄慢，可去其半。盖今人生古人之后，得其珠玉，辙其轨迹，仰观俯拾，纵横采掇，期以功力，不难总其大成，今所谓“后发优势”。故论集大成，前不如后，昔不如今，理宜其然。然今人万不可恃此以骄，以为古不如今，今必胜古。需知学问真谛，另有所在，何者？曰：气象也！学问根乎性情，假乎知识，而成乎气象。有气象则人显于学，而其性情面目出焉，气韵生动，血肉丰满，斯乃可以化人动人。故有英雄气象，有豪杰气象，有圣贤气象，学至于圣贤而气象极矣。马一浮先生，圣贤气象；某先生，豪杰气象。圣贤气象，入人心深，故足以化人；豪杰气象，入人心浅，或仅足以动人。
学问之道，首在养正，而非创新。今人不明此理，本末倒置，至于举世之人，亟亟求新，而尽弃养正。徇此则邪僻之心作而流荡无返矣，观今日人心之坏，已见其祸验。此于书法亦可见之。现代书法有丑书一派，即舍养正而务求新。余观丑书，其于性情涵养殆无丝毫之益。故救弊之急，莫过于返本而养正。正者，中也，和也，阴阳之道也。养正之大，莫重于辨阴阳、致中和，以阴阳析万物，以中庸和万物，则天下之道理，庶几可曲尽而遍通之。古今一阴阳也，中西一阴阳也，上下一阴阳也，物我一阴阳也，内外一阴阳也。故圆照之智，必善于以古观今，亦善于以今观古；既善于以中观西，亦善于以西观中；既善于以上观下，亦善于以下观上；既善于以我观人，亦善于以人观我，既善于以内观外，亦善于以外观内。古今、中西、内外、上下、人我，皆是阴阳。阴阳之内，复有阴阳；阴阳之外，更有阴阳。如是则推析无穷，以至宇宙之大，以至毫末之细。故天下之事物虽无穷，莫不一理而贯通之，《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其斯之谓与！
知物有阴阳，则知万物之互补一体，不可斯须离也。是故物我一体，万物皆有补于我；有补于我，则有恩于我；有恩于我，岂能不感而爱之、体而仁之？故仁者，君子之全德也，养德莫重乎仁。君子仁通善感，则观物以见互补；知物我互补，则万物皆备于我，天地皆为吾设，是则能磅礴天地之物以全己之性。是故君子察物审事，必本之以阴阳两观；开物成务，而终至于阴阳两忘。极其至也，古今、中西、内外、上下、人我，莫不一体浑化、弥合无间，若是则生气流行、德化浃备，可以赞天地之化育矣。
学问之事，亦有阴阳二端：同中见异，阴也；异中见同，阳也。同中见异，知识也，学术也，专家也；异中见同，大道也，思想也，通人也。圆融之学，必阴阳两合，同异备参，总二者以大成，斯乃能致广大而尽精微。然揆诸今世学术，则情多不然：并世之人，阴阳偏失，能精微而不能会通，能细致而不能堂皇，滔滔之言，皆舍阳而趋阴，深溺阴盛之患。此种精神，发于学术文化，著于社会人心，实有以转增孤立，滋长隔阂，俾使民心民气，日堕卑狭。今日人禽相混（动保主义），男女相斗（男权、女权主义），夫妇相疑，以至于阶层阻塞，上下否隔，皆阴盛之象。观今日社会，一片沉闷，了无生气，诚学术文化有以致之。天下之学者，可不深愧厚责而自警乎？
先生又言，我辈居今之世，是何幸事！网络手机，不下室堂，而海内之情可举而积之；飞机高铁，不劳精力，而万里之遥可一朝而至；经籍之全，典册之富，不费资财可得而览之。新学旧学，横列纵排，尽收眼底，故视野之阔，闻见之广，成本之低，殆非古人所敢望项。吾侪生乎斯世，可不力勉以志学乎？
学之首务，在于得正。得正，则性命之杂顺矣。既欲顺性命之正，莫急于就圣人而正焉。文武之道，布在方策；夫子遗言，散在六艺。学者于斯倘能深味而熟玩之，则气象日大，心志日高，性情日醇。昔刘彦和心慕圣人，三十而梦夫子，执器随之南行；先生亦自言少时心慕马一浮先生，尝于梦中亲见之，其于圣人缠绵悱恻之意，至有《关雎》“君子”“淑女”之志！
相谈之间，忽忽日暮，先生遂盛意留宴，自携绍兴黄酒，相邀小酌。酒性温，然颇饶后劲，数碗下肚，未几便晕。先生欲再开，余恐醉而却之。先生乃言：“饮酒不醉，何必饮之！”于是乃更饮。是夜回舍，酒劲大作，竟至一枕酣然。

丁酉夏六月赵曲诚记于四川南充

诗词作品

古诗用太白韵
河上三万纪，日下尽奇珍。汤汤曾崩岳，翼翼祗亡秦。吾侣巢燧后，四极作比邻。赋性龙凤氏，天衢乱风尘。莫知司命谁，江翻斥海滨。穆王灵光尔，仙乔每天真。张乐池畔客，穷途惟只轮。侪辈俱亡矣，我怀何以申。秋至摇霜树，风高啸斯人。荒台嚬呻月，野地百年春。涕泗对城阙，独与巖壑亲。
昆山千墩谒顾亭林先生墓
落木征程野日垂，玉峰绝处恸馀悲。黄书河雒天帱覆，胡马关山地出漦。大壑还藏孤竹庙，小臣犹上浯溪碑。秋风皁帽俗尘裏，神骨曾参介子推。
茔前龙性已难寻，移影河山入地侵。三百销磨神愈大，八千虫鹤化恐深。方殷世难亲乔岳，自护宗风拜太音。绕树诚知青史重，玄黄土冢柏萧森。
登岱杂诗八首
冥晦巅崖象纬收，独倚碧阙苍苍浮。寒山郁确悲梁木，飘雨泓噌入泽州。北国灵光鲁殿赋，南柯断碣汉皇筹。莫言枳棘犹充路，一举登临万事休。
凤德何衰白日囘，危亭长啸青霞开。陈抟安在谁堪语，象帝先前我自来。辟地三秋经石峪，藏身万代登封台。黄河半落齐州外，涕霣虚空梁父哀。
消摇何处问编年，汉柏荒荒槐国烟。岳下栖迟接帝座，城中悬望是神仙。石言眭孟应为谏，鸱至齐桓宁告天。但见蒿藜麟绝后，谁家曙辇鼓蹁躚。
冠剑丁年趋海岱，齐谐遗语论尧东。顒顒鲁客迂诚大，荡荡秦疆累俱同。白马江湖星汉尽，青阳河岳圣王空。鲰生无计歌逰去，此地泠泠应未穷。
牧儿樵爨老丘山，薄酒寒荒大壑还。三沐三薰何所遇，一夔一契每时艰。数椽草屋残兵后，几处焄蒿野服间。落日杜门犹得见，宫墻数仞水潺潺。
（吊孙明复石徂徕胡文定三先生祠。徂徕先生庆历圣德颂有曰，惟仲淹、弼，一夔一契。）
退让名山甘隐沦，杖藜随喜圃园亲。六朝松树自尊者，百济先师同路人。圮鼓盘飱惟自理，虚堂啸傲岂为宾。读碑犹胜繙经卷，万丈神芒入秕尘。
（访山麓普照寺，为高丽僧满空所创。）
拂日崚嶒闻九歌，柏庭偃蹇类铜驼。黄尘龙驾琼瑰碎，白羽函关巌穴窠。把臂方看山月在，登台莫问太鸿过。长安檮杌徒虚度，北渚秋风料最多。
避雨将嘲效祖龙，罡风海气也朝宗。汗漫神逰归华表，零星刦火拨幽筇。向平典范寻孤钵，虞舜功名本壮胷。长梦思陵执礼罢，不揆末命亦相从。
（夜梦明庄烈帝。）
曲阜杂诗八首
巖巖落木如钟虡，曙色停骖枨望悲。平野苍流危坐裏，夷陵白日独登迟。霜鸿自负峄阳外，击磬安寻河海卑。换世村墟樵爨在，炊烟遗老马骡疲。
阙下西风绕紫垣，踌躕柏影入黄昏。殿阴苔色孤照退，庙寝凝光万木喧。鄹邑何期作帝宅，鲁王焉得比麟尊。接舆自管狂歌老，洙泗沧溟容浪痕。
蔚起星门邻帝阙，缓开清庙动河声。明禋带砥一天下，寤寐宫墻万象撑。关塞魂须归鲁壁，尼山圣在睥秦城。拭衣翼翼盘桓处，故国卿云烂缦生。
柏阴笙袂也夔官，圣日翩翩万域看。羯鼓铿鎗怨制氏，汉仪零落黜师丹。尘埃神道翠华绮，禾黍秋风白露残。莫问荒荒甲子嵗，严城孤旅梦邯郸。
笏剑衣冠拜石臣，陇堆柏穴车辚辚。池墟望气惟萧索，林泽嘘风多沸脣。圣地曾成汲郡冢，国人自贱杨琏身。方今庐墓何贤在，神道嚣浮货殖新。
（传至圣文宣王之墓文革时有厄。）
寂照三秋钟鼓寥，欞星门内碧云霄。帝庭上下朱门闭，石笏森罗玉树凋。相宅谁堪营雒汭，典书莫若述鸱鴞。清吟恂栗拜吾祖，白日松风若大招。
（谒周公庙。）
忍看邹峄化崐冈，北陛灵文出大荒。烂报阳秋同介甫，藏山石语类襄阳。华严一梦神光亘，礼器八皇圣意昌。数室寒芒如宿列，我身何处漫褰裳。
（汉魏碑刻舘有北陛石礼器诸碑。）
阊阖风烟朔气蒸，裹粮壮嵗接崚嶒。也从禹穴闚齐峄，每向龙骖嗟凤陵。故国平芜朝岱岳，围城萧瑟绕觚稜。铗歌有待河清颂，北望逶迤八骏腾。
闲居杂感
繙经俱累帝王尘，画地迷阳惑绝麟。海外仙槎多慰志，夏中铁血每嶙峋。鹿樵原本三田计，剑吷从来万古春。莫问糠虀陶铸事，九衢野马作尧臣。
谷城黄石谁与归，留滞周南星汉稀。已倦梧枝腐鼠地，长吟薜荔纫兰衣。挥戈晚日属畴幻，断水销忧最意违。露鹤重来人独立，赤松清啸入寒扉。
大浸稽天事可哀，何如蜀碧蠹鱼灰。腐萤十万排涛气，歧路三千泣草莱。自古佳兵阴骘定，及时斧钺阳灵推。无言桃李少人识，不枉当年作将才。（蜀碧，清人彭遵泗撰，录献贼入蜀事。）
崎立湖山倒景单，雪痕石气蚁巢团。水边枯冢鹤梅少，地底森松寝庙寒。天壤持身应共弊，吾儒袖手忍加餐。方割陵阜禹安在，星转春来每度看。
精庐白日天风垂，箕踞高台万事卑。鸾不纲罗寒吹外，人方象罔壤歌时。栖枝磻郁石龕暗，藏壑虚空圣主遗。把臂诛茅扁舟客，八荒何必买山资。
十年市隐稳鼋鼉，雪浪关津事未多。长羡宜僚丸弄术，又从段木闾门过。气清曙海连斋闭，龙怒仙山入唱哦。白帝朱宣星贯月，前贤骥尾附如何。
铙歌朔气少乘桴，箕范明夷也待沽。地络三条归帝阙，兵关两戒化虚无。岂甘豹鞹同羊犬，复见羌戎作魏胡。家国灯前肝肺热，胜朝名教宁相娱。
白马鹤林古可乘，紫宸黑塞皆崚嶒。卜山占得天真气，说剑原由道德胜。一夜江湖头俱雪，百年龙象骨为陵。道人何异逐鸥鹭，偶驾高轩偶作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