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要是为了情伤旧爱,夜深忽梦少年事,也就算了,逼下几滴鳄鱼泪,大抵还能算是一个仪式,偏我多半是看到了,想起了某句诗,一时之间触动情肠,没由来的千回百转。
时至中秋,写月亮的文章和诗句突然多起来,好像平时都不爱说,攒着到这一天发送,满屏的月色和思念,酷似快递爆仓,倒叫人无处投递。
我有计划要写一本关于“月”的诗歌赏析,这本身就是诗词中一个无法忽略的典故和意象,之所以还没写,是还没准备好。
今晚又读到李白的诗《秋夕旅怀》:“凉风度秋海,吹我乡思飞。连山去无际,流水何时归。目极浮云色,心断明月晖。芳草歇柔艳,白露催寒衣。梦长银汉落,觉罢天星稀。含悲想旧国,泣下谁能挥。”
我对李白也算是熟了,非常小的时候,我的外公就指着月亮教我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惟其如此,我才能读的破这个人的假意真情。
他其实是“无情”人,偏爱做有情诗,你看他在秋夜感怀,“目极浮云色,心断明月晖。”好像思乡思得不了,恨不能买张机票立马飞回家,其实呢,抒情而已,笔一撂,写完拉倒,天一亮,又兴高采烈跑去玩耍了,回家,开玩笑,走哪算哪吧!
这个人呢,写起月亮来,信手拈来,文不加点,再没有比他运用的更纯属和尽兴的了。
什么“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都是他的假意,他的真情要在《月下独酌》里才能看得见。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那是真的落寞了,伤心了。可也不见得是想家,他想要的,是他理想中大显身手的天地。
因为李白,我对月亦有了无情之思,那月就似张若虚所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固然是万世经典,却只是个美丽辉煌的架构,有待后人来充实。要到了苏东坡《水调歌头》出现,月的照临,才有了真正的人间情味。“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我总是回味这简短的序,像一个无意间发出的短讯,回味一个哥哥对弟弟的自然流露的思念。它给我的触动很像是王羲之写《快雪时晴帖》的心意,“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短短二十八个字,似是心思所至随意写就,却有无尽意味。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生有很多事,妙在可说和不可说之间,就像得失,缠人在得而未得之间,愿你思念的人,同样也在思念你。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