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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逃跑计划 计划未遂
(2014-05-22 1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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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计划
统筹/文
摄影
正如乐队的名字一样，他们时不时会计划着想要逃跑，却总将行动止于计划。对于这4个一直在音乐世界中迷恋玩耍的大男孩来说，在排练室的时光是美好的，面对镜头是略显尴尬的。他们计划着如何逃避媒体，逃避这种不习惯，但当许下一份承诺，就算犹豫到最后一刻，也会硬着头皮顶上去。当拍摄结束，车子停在红桃所住的小区门口没有离去，望着他斜挎着书包像个学生一样，瘦高的身影穿过小区的花园，脚步坚定地、仰着头向家走去，那一刻，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似乎感受到了毛川所说的那种坚持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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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上海迷笛音乐节上，逃跑计划唱完一首歌，音乐人黄舒骏跳上舞台，他为这支被打上“地下”标签的摇滚乐队的主唱毛川带来了一张当红选秀比赛直接晋级的“通行证”。然而从黄舒骏跳上舞台那一刻起，台下的歌迷就在不断地冲他高喊：“下去”。在这之后，引来了一场风波：逃跑计划的一些歌迷对于他去参加选秀节目的举动感到失望；在该节目的贴吧中，逃跑计划也遭到不少人的炮轰。最终，参赛晋级了，但中途退赛了，原因不明。
然而，无论如何，2013年的这个选秀节目，让摇滚乐迷之外的更多人知道了逃跑计划这个名字。接下来，2014年初的一档真人秀节目中张杰的翻唱，虽饱受非议，却让《夜空中最亮的星》这首歌被更多人下载。
就在我们当天的拍摄结束后，贝司手刚子在微博上发了一组拍摄花絮照，有网友在底下评论道：“做音乐好么，拍什么片子”。
这或许是当下中国很多摇滚乐手与乐队的无奈。相比拥有健全音乐市场的欧美国家，本应是被人崇敬的摇滚乐队，在中国音乐市场中的前行道路却始终艰难，而这些人也从一出道起，就被盖上了“地下”的戳。很多媒体与乐评人，甚至是喜欢听他们音乐的歌迷，都会用放大镜去看他们。当一首作品开始流行，人们会说他们变了，不再那么小众，不再那么摇滚；当这些人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表演不止于LIVE
于此，主唱毛川坚定地告诉我：“地下不应该是永久的，不改变就不会是妥协。”
在这之后,逃跑计划的人气越烧越旺，演出通告纷至沓来。在采访的前一天，经纪人李赤还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对我说：“既然已经答应了，挤时间也会去。但是你知道，他们最近一直都在和我说，老李，采访什么的通告别再接了。”
然而，对于当下的演艺市场来说，媒体依然是最有力的新星推手。当我们谈及至此，毛川说有时候去参加电视台的节目都是出于无奈。“我们去电视台录节目并不是为了之后的演出费的增涨。有些强势电视台的人会用很强势的口吻告诉你，‘你最好没的选择，必须得来’，或者他们会为你来这里加上个附加值。但说实话，那些东西我们根本不在乎。虽然我现在挣得不多，在北京买房咱不敢想，但是ZARA、HM买个衣服，吃的用的也是想买什么买什么，够花了。有时候，我们也会反过头来想想，也许在某一时刻你已经成为了一些人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就像个十多年前我听到摇滚乐时一样。我们站在一个新的或者更大的舞台上，有更多的人可能看到你，你的一个行为或一首歌，也许就可以改变一个迷茫少年的人生；逃跑计划的成功或许可以给更多的地下乐队以希望。如果我们去这些地方做这些事情，可以大家一点儿信心，这些还是值得的。”
2014年5月23日，“心花怒放”——一场拼盘演唱会将在北京体育馆拉开全国巡演的帷幕。作为演出成员之一的逃跑计划对此充满期待。“我们终于可以到工体了，这次演唱会有强大的制作团体，还有强大的前辈的鼎力相助，相信演出一定会特别精彩。我们会把自己的演出时段当作独立专场。”
如同乐坛中的大部分组合一样，逃跑计划的成员也经历过变动过，最终形成如今的四人乐队。毛川说，这是很多的偶然凑成了一个必然，“我们的属性都在一起，可能我们现在的技术编配还有待进一步完善，但我们充满了爱。我们要给这些真正成为你歌迷的人留下的东西不是一首歌，而是一个故事。”
就中国当下的音乐市场来说，乐队成员表示他们还没有真正地从心理上准备好成为一支主流乐队。但同样，他们也有着一个期许：“尽管我们被打上了‘地下’的烙印，但这没什么不好。可能各方面我们还是比‘地上’Low一点儿，但我们品位高。我们依然期待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健康音乐市场环境中的主流。当然，我们不会在音乐上妥协，我们也从未妥协过，我们还得更音乐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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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逃跑计划
《旅伴》：加入逃跑计划之前你在做什么？
毛川：瞎混呗。我还跑过保险呢。公司培训两天后让我去人家敲门推销，我到人家门口，手都抬起来了……还是算了，来不了。
刚子：那时候跟一哥们儿一起瞎玩音乐。那哥们儿唱歌挺好的，我们也是为了生活，有时候在酒吧里唱歌，同时也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乐队。
红桃：我本身是学设计的，但是也不太会，就学了一个PS新建文件。大二的时候就来北京了，家里不支持，来了之后整天也没事儿干。那时我们导员挺支持我，他是唱美声的，可能看我搞音乐觉得挺好，帮我开了一个实习证明，这样就不算逃课了。
晓东：在北京和毛川一起写歌创作，一心想组建一个乐队。
《旅伴》：加入逃跑计划之初，觉得这个乐队能成吗？
毛川：那时候没觉得，现在有了。其实那会儿不知道什么是乐队，就觉得你会弹吉他，我会弹贝司，他会打鼓，那咱们来呗。然后越玩越觉得自己不行，差得远，早着呢。
刚子：刚加入时觉得毛川歌唱挺不错的，这个乐队感觉跟别的乐队模式不太一样，不像很多乐队，排练完没什么事儿就一帮人一块儿喝酒吃饭聊天，我们是排练完了还要扣细节、开会，制定演出计划等等。经常晚上开会讨论这个东西到凌晨，付出的比很多人都多。
红桃：能不能行倒是没有看的那么远，但是大家态度都很好。
晓东：谁都想乐队会发展得更好，最好能走向国际。
《旅伴》：火了之后有浮躁过吗？如何控制？
毛川：有。就是前两天刚知道自己该安静安静了。人应该有信仰，信仰可以让你控制欲望。
刚子：还好，这难免会有，但我能很好地平衡自己的心态。
红桃：心态上本质没什么变化，就是时间少了，有时候就比较着急。我本身就慢，但来了一堆事儿你必须得快起来，这就会有点儿烦躁。
晓东：肯定有。以前买衣服买电都特别省，买衣服都是动物园里使劲淘，成名之后花钱就比较大手大脚了，现在买电也一下买300块钱的！其实我们几个都互相督促，大家都了解彼此，一旦有变化就会互相提醒，聊一聊。
《旅伴》：你如何看待摇滚乐、流行乐以及两者间的结合？
毛川：摇滚乐在70年代往后就已经结束了，现在都是摇滚电子乐了。在我的印象中，摇滚乐的声音都是模拟电子乐，但现在全都是数码的。所以它一定会染上电子的东西。全世界绝大部分的音乐也都在做电音。我认为当下在古典音乐面前，其他都是流行音乐。歌曲的段落模式都是一样的，所以没什么区别。
刚子：摇滚乐要有自己的性格，精神上的释放。但摇滚乐也有流行的，像披头士的很多歌，流行度特别高，一听还是摇滚乐，它有精神在里面。
红桃：我个人也不太想跟这些名字有太大关系。音乐的种类太多了，比如我们听没有歌词或者没有国界的东西，一样会感动。我们应该探寻音乐的本质，而不是流行音乐或者摇滚乐这样一个名词。
晓东：其实我觉得这也就是在中国，把这两者分得这么清楚，在国外摇滚乐就是流行音乐。除了古典音乐，我认为其他都是流行音乐。但中国非要把这两者区分开，感觉玩摇滚就不属于流行乐，但事实上摇滚也可以流行。我觉得二者本身就是结合的。
《旅伴》：如果说音乐热爱而做音乐，当音乐成为工作，你要为之忙碌到深夜时，会对它产生疲惫感吗？
毛川：有啊，现在就有。你想我们这个乐队在成长的同时，我们的价值观也在成长，但我们心里还是那个我们。每天都会有人说，在一个特别冷门儿的地方听到你们的歌，还有很多人都会唱。我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感觉和我的生活是两个世界的，你可以把这个新的世界完全强加在我的生活里，我可以花点时间到这个新世界去看看，但是我更多的还是活在我的世界里。当然，新的世界会对我的生活慢慢染色，我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知道我是谁。我们大学巡演的时候，没钱，很便宜，但是你看到很多人给你发的短信的时候，你突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做了这样一个人，我可能真的对他们的价值观产生了影响，那我还真就要把这个人做的再像样点儿。觉得自己有了这个责任后，就算累，我可能还真得再去免费的或廉价地给大学演出，因为有可能下一个很好的乐队就在大学里。
刚子：没有疲惫感，因为相比家里人逼着我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现在强太多了。（《旅伴》：家人现在还会不理解吗？）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家人还在说你为什么不找份正经工作。
红桃：有时候就没感觉了，什么也不想想，就想歇歇。
晓东：会疲惫。我们去年一年都在演出，我们哥儿几个觉得力不从心，也没有时间创作，回到家只想休息也没法写歌。所以今年我们想放慢脚步。其实我想说音乐不是工作，如果你把写一首歌定成一个计划的话，就创作不出好歌了。
《旅伴》：描述一下你在舞台上演出时的感觉。
毛川：有特别烦的时候特别不愿意演。之前我们还没有团队的时候参加好多音乐节，经常台下听的声音还行，我们台上那声儿就像把一个老式录音机扔到水里，我们自己要么什么都听不见，要么就跑音，你说这怎么演。而且还巨累无比。我们连着赶三天，前一晚没睡，第三天一早赶到迷笛现场，现调音，再演，能演好么。当然也有懵着的时候，嗓子撞上了、状态撞上了，舞台还行，哥儿四个也都还行，演的还挺爽。演出本身还是很爽的，好的状态下，并且还别太累的时候，还是很愿意演的。
刚子：没有细细品味过这个感觉。我在现场考虑的会多一些，比如这首歌是不是应该放在那个位置，才能让现场观众情绪更好一些。
红桃：有时候舞台声音不好、音箱不好、舞台上一团糟的时候，演的挺紧张的，还不能让台下看出来，得自己故作镇定，还得假装特别HIGH。都好的时候，就觉得很幸福。
晓东：其实我演出大脑空白的时候多，当我完全忘我地投入进去，就什么都不想了，跟着鼓点走。也会有激动和紧张的时候，最紧张的一次是第一次参加迷笛音乐节，那是第一次上大型的音乐节舞台，一下子感觉那么多人在看你的表演。
《旅伴》：在你心中，逃跑计划的风格是怎样的？
毛川：虽然有的时候有点儿生气有点儿躁，但是总体上还是挺温顺、挺温暖的。
刚子：英式，有点新浪潮。
红桃：走心的音乐。
晓东：我们都很注重旋律，我也不否认英伦这个风格。
《旅伴》：你和另外三个人在乐队中的角色是怎样的？
毛川：他们仨挺宠着我的。当然，我也干了不少他们干不了的事儿。比如说收拾排练室，每回排练室都是我打扫卫生。他们干活儿我也看不上，扫地永远是给你扫表面儿上的，我扫地永远都得是把东西挪了，扫完再拿抹布擦。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位置。我干的事儿比较多，犯的错儿就比较多。他们干的少，给我的包容就比较多。
刚子：我在乐队中就像一个保姆，最多考虑的一个人。很多助理注意不到的都是我来考虑，公司也是都跟我沟通，包括这个演出接不接之类的。毛川主要负责音乐创作方面。红桃和马晓东负责幽默，让乐队有更好的氛围，更好玩。
红桃：晓东是那个调皮捣蛋的，我是随着他调皮捣蛋的。刚子是比较细心。毛川容易冲动，性格比较开朗、好动。
晓东：小刚特别沉稳，算是我们名誉上的队长，在乐队里管很多事物。我虽然是最年长的，但却和红桃像两个小顽皮，总是打打闹闹。毛川能跟家做个电工、做个音箱、柜子什么的，特别心灵手巧，我们都称他为毛工。我们在外人面前挺闷的，但凑一起就特顽皮。
《旅伴》：四人里谁异性缘最好，谁最顾家？
毛川：都还挺有的。（《旅伴》：别谦虚。）我也还行。我和小刚都特别顾家。顾的不一样。反正我是外面看见什么好的老想着买回家，我喜欢布置家。
刚子：毛川最有异性缘，马晓东和我都挺顾家的。
红桃：小刚比较顾家。毛川异性缘挺好的。晓东也还行，人比较随和。
晓东：毛川啊，他特别有魅力。小刚最顾家，他也是家庭最稳定的一个，而且照顾的很好。
《旅伴》：在你身上，物质和爱情有矛盾吗？
毛川：肯定有。钱跟一切都有矛盾。人一有钱了就想要得瑟。比如没钱的时候，我们哥儿几个说去外面野个炊吧，也花不了多少钱。有钱了呢，我休息两天，坐飞机去东莞吧。钱一定是跟一切都有矛盾的，跟爱情也是。俩人再好，一直穷，这日子跟谁也没法过。
刚子：相辅相成。太注重哪一方就不会来做摇滚乐了，因为在中国做摇滚乐一直都没有钱。也就去年下半年刚刚好点。之前有时候一个月就一场演出，两三千块钱，一人才拿几百，房租都交不起。
红桃：没矛盾。关系也不大。真正的爱情也不会在乎你是个什么。
晓东：我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一定是面包比爱情重要，因为现在太现实了。如果说你长得特帅又有才，但连饭都吃不起，可能会有女孩儿跟你吧，但这样的女孩儿太少，这种爱情也很难维持。如果你有责任心，你就应该去挣钱，把基础打好再谈感情。
《旅伴》：不排练不演出，在家时爱干嘛？
毛川：我一堆东西可以鼓捣呢。我修摩托车，保养、改装。
刚子：在家呆着，看看电视。看乐视盒子，看看国外的现场，3D电影什么的。
红桃：在家呆着，就耗。每当飞机要起飞回北京的时候，心里想着赶快起飞，赶快回家。其实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在外面跑累了。
晓东：在家呆着。我喜欢看电影，没事儿喜欢拍照片，跟媳妇儿溜达溜达。近两年喜欢旅游，如果时间允许一定会和媳妇一起旅游。
《旅伴》：想对喜欢你的人说什么。
毛川：如果能有信仰，最好有个信仰。不管做什么行业，好好干下去。要相信made
刚子：问的太突然了，没有什么想到的。
桃红：眼前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坚持初衷。
晓东：我们的第二张专辑今年肯定会发。其实前段时间请朋友录过音，但是我们都很不满意，我觉得乐队要做一首歌，必须要全体都很满意才行，不能凑合。其实我们之前演出太多，也影响到了创作。今年我们会好好用心去做，用心去写歌，请大家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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