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汉代《南都赋》:“春卵夏笋,秋韭冬菁”(菁是韭花)。人们都爱将春韭、秋韭和冬韭入馔,夏韭无人提倡。春韭汲取了春季雨水,汁丰水茂,营养非常丰富;夏季韭菜变老;到了秋天又转好;初冬,是做韭花的好时光。
天凉好个秋啊,韭菜经过了酷暑,颜色变得深青,叶子益发削长干练,慢慢地,中间开出一支花来。市场专门有小贩将那支花儿扎成一捆来卖,数量也不多,一大垛韭菜也就几捆花儿吧,喜爱它的人不释手,赶早市买了去,平素不以它为青菜的人绕着走,家里不做韭花儿,以为派不上用场,可惜可惜。
宋人张耒有诗:“荒园秋露瘦韭菜,色茂春菘甘胜蕨。人言佛见为下箸,笔炙烹羹更滋润。”吃素的人讲究大五荤、小五荤的,韭菜也是荤菜,能抵挡了它的香气诱惑之人也非等闲之辈。

这个秋意浓浓的季节,最适合割一把鲜韭,切成小段,洒入蛋液中,将锅中油烧热,蛋液摊开,端上敦敦实实的一大盘。尝不尽的美肴佳馔噎满喉,闻不够的韭香蛋香诉丰收。如此令人迷醉的香,亦是我国农耕与家畜的结合典范,也是天造之合啊。
韭菜本宿根,一旦择地生长,就是一年两年、十年、百年,从此世世代代繁衍下去。偶尔在废墟荒野中,我无意间窥得一丛稀疏的韭芽探头探脑,不用说,这里曾经有过人家,于是,陌生感顿消,随之而来的贴心的亲切。
在冬天的风刀霜剑中,韭菜很会保护自己。地上的茎叶枯萎,土里的根却在等待时机,直到韭根听到了夜打春雷第一声,在疮痍满目的杂草丛中露头,大地上还残留着冰屑呢,钻出头的嫩芽上还顶着一截残秋的枯梗,却是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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