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电话催的，你要是不来电，我还准备将革命进行到底呢！”

“得了吧你，醒酒儿了吧，昨儿……”

“对了，昨儿我怎么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呢你？要不是……”

“得，这样，你过来吧，你得把我昨儿的事仔细给我说说，要不我这心里不落底。”

“就电话里说呗。”

“不成，你还是过来吧，顺便谈谈片子后期的事儿！”

“恩，我过去，哎，告诉你啊，你得先把那屋儿收拾好，别弄的跟那猪窝似的我过去还得帮你收拾，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什么事了我赅你的欠你的啊？”

“说这话就外道了啊，咱不是哥们儿吗？”

“谁跟你是哥们儿啊，我一女孩儿怎么就成你哥们儿了？”

“得，先不跟你贫了，这电话费挺贵的。”

“是我拨的你，你还嫌贵，行了，我这就过去。”

……

我放下副导儿的电话，躺在床上想我昨儿晚上怎么回来的，楞是没想出来。

对了，我是做影像的，刚执导一部片子，是我自个儿写的本儿，刚杀青，昨儿喝酒就栽了。梦想是30岁之前拍个胶片，刚才电话里那是我一“哥们儿”，剧组的副导儿，跟组时间长了，副导儿叫着顺口儿，就干脆叫她副导儿了。没认识副导儿之前，总听人说这丫头疯着呢，是一典型的妖蛾子，可是她跟组这么长时间，倒是没感觉她怎么疯，要说她妖蛾子，到还是不差，片场机灵点子数她多。平时她话就密，要是喝“起”了，那拽着你就不撒手，引经据典的谈论家国天下的，这例子海了去了。

得，先不跟您贫了，我还真得收拾收拾，要不等副导儿那小妖蛾子来了看我这儿又这样，又得扯着嗓子喊她那旷世经典的台词：“丫男人没一好东西！”我得为首都的男同胞们争脸不是……

15分钟后，门铃儿响了。一开门儿，副导儿来了，站在门口。

“怎么了，一脸的五线谱，眉毛眼睛鼻子嘴都快紧成五条线了，对了，就差一高音符号了！”

“呀！我这还没进门呢你就贫上了！”

副导儿进了门，坐在沙发上。我坐对面，点跟烟。

“哪敢啊，谁不知道你是组里有名的……”

“什么啊？你想说妖蛾子啊，想说就说呗，瞧你那欲言又止费劲巴力的样！”

“还是你了解我，要不怎么说知我者莫过副导儿也！”

“得了吧你，就你昨晚上喝多了那样，就是你亲爹看见了，也得莫名的问一句这是我儿子吗？”

“是啊！我昨晚上怎么了，就记得后来我又要了4瓶啤酒，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哎，我没说什么差话吧！”

“那倒是没有，你也就是那么几句罗圈儿话翻过来调过去的讲！”

“是吗！我讲什么了？”

“多了我也没听懂，反正就是你平时老讲的那点事！”

“30岁之前我要拍个胶片！”

“词儿是这个不假，但是语气不对，你当时就拉着小五的手不放，慷慨激昂而且是满脸带着泪水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还哭了？”

“您那哪是哭啊，简直就是泣不成声！”

“完了，又丢人了！我早就说过酒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戒酒！”

“得了吧你，这话谁说出来我都信，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指定不信……你说这俩字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酒味儿。”

“那我还真没救了是吧！”

“谁也救不了你，就得你自个儿救自个儿，你可倒好，老自己成全自己，成全出一酒鬼！”

“得，我也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了，闹一酒鬼的名!哎，咱不谈这个，谈谈片子的事！你说这次片子做的怎么样？”

“我觉得毛病不少！”

“是啊，我还就愿意听这毛病，嘿，我告诉你，这两个月我听的最多的话就‘好，不错！’，一水儿的赞美之音，我还想呢，这片子还没出呢就大受好评了，那可能吗。更有甚者，就那柱子，从我开机那天起就嚷着让我参赛，我说这是拍我自己感受的东西，他说那好啊，真实。一直到我快封镜，就前两天，他跟我说，导演，你这片子投赛参展一准儿拿个奖！玄话都让他说绝了。”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就说这剧情，你说那男主角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考上大学还不去，这不是浪费高考资源占用升学名额吗？还有你设计的那段男女主人公的感情，刻画太粗糙，就算那是你的感情经历吧，你过去的感情就那么粗糙啊！”

“不是你这话说的……”

“你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还有最后你说是献给父亲的片子，我觉得像是献给儿子的，整个对父亲的刻画就不够丰满。是，你可以说这是你第一次做剧本，没有经验，没有把握好，但是那母亲演员无论是全景镜头还是推特写她那眼珠子老瞟镜头你就不能说说她啊！反正总的来说吧，不太成功！”

……

“你说完了。”

“完了。”

“那该给我一机会说话了吧。咱先说这高考资源的事，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个名额是被占了，但是这两年二次扩招、补招的事海了去了，你说哎，就这么一名额，哪家要是听说有这名额，那不还得挤破脑袋瓜子扔建校费，我这也是为了学校着想啊。多庞大的一个机构，年年就靠国家政府拨的那点银子，哪够发展学校的，名额就一个，还不得炒得飞了去了，最起码这建校费得10万吧，我说的这还是一般的大学，要真是一流的高等学府，上来一口就要你50万，你也得受着。”

“你这是强词夺理！”

“别打岔，咱再说那男女主人公的感情，不是我刻画的粗糙，也不是我经历的粗糙，我就是想一笔代过表达一下心情。不是我偏激了啊，你说现在的女大学生，当然了，我说的是有些女大学生，打你身边一过，全一个味。”

“什么味儿啊？”

“化妆品的香味，咱也不管她用的是什么牌子，什么雅芳安利SK－II，灌的王府井那小吃一条街满胡同子都那味。而且这群人都特现实，第一崇拜财富，第二崇拜权利，第三崇拜明星，第四，崇拜女性的性魅力，第五，如果自己具有或者自以为具有第四点的，都极端的自我崇拜……过去不是流行这么一话吗，叫世界疯狂了，女人怎么办？现在可到好，颠倒了，叫女人疯狂了，世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