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黔南日报》发散文《怀念川菜》,谢谢石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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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川菜(散文)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有时候,原本与这一方水土没有关系的人,因为求学、工作等缘故,会短暂栖息这方土地,受到这方山水的短暂养育。离开之后,往往会心存感激。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以至那里的饭菜的味道,都会深深地留存在记忆里。
这种记忆,一辈子挥之不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曾到四川绵阳一所大学求学。记得是淡淡秋风刚起,携来丝丝凉意的初秋时节。父母跟岳父岳母四个长辈一起送我去学校。他们想在安排妥当我之后,顺道去西安看望读重点大学的二舅。当然,借机领略一下四川的美丽风光,也是长辈们不辞辛劳,愿意陪我枯燥地坐长途火车的原因。
我跟四位长辈一样,都没有去过四川。但在我心里,对于四川,一直有着一份神奇的向往。小时候,读《三国演义》,读到过这样的内容,“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诗仙李白《蜀道难》中的名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更是让人耳熟能详,让人对于那片土地发生过的精彩故事,充满了无穷的向往。
在漫长的火车行程中,心里一直在想,这个被雄心勃勃的人占据后就可以成就帝业的“天府之国”,到底是怎样神奇的模样?
但说实话,由黔入川,起初,透过车窗所见的风景,多少有些让人失望。感觉都是与黔山大地差异不大的山和水。直到抵近成都平原,视野豁然开阔,大片大片连绵不断,平坦肥沃的田地映入眼帘,这才感到,四川,真是名不虚传的天府之国。
白天的平原风光入眼,只是让人产生新鲜之感,夜里的麻辣川菜入口,才真正让我们惊叹连连,印象深刻!
我们住在成都一条僻静的街道里。旅馆出来不远,就是一家生意火爆的川菜馆。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品尝川菜。没有点菜经验,就请服务员推荐。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几个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川菜。“榨菜肉丝”、“泡椒鸡爪”、“麻婆豆腐”、“虎皮尖椒”、“夫妻肺片”、主打菜品是“水煮鱼片”。一行五人,早已饿坏,对着香喷喷的满桌川菜,自然是垂涎欲滴,马上拿起筷子,夹了大箸的菜往嘴巴里送。但菜一入口,大家仿佛受到了意外的强刺激,纷纷喊叫起来,“太麻啦!”
说实话,贵州人是“怕不辣”。川菜里再多的红辣椒,都吓不住我们。就是那花椒太多,麻味太重。入口,舌尖上,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弹一弹地跳动着。但回味之后,感觉这种麻辣混合的滋味,又特别诱人,再麻,也舍不得放弃。于是,一边喊太麻,一边哈着气,仍是锲而不舍地,将筷子一次次伸向菜盘。最后,满满几大盘川菜,就在我们的喊麻声中,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回旅馆的时候,大家说话时,都觉得舌头有些僵硬,不灵活了。但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麻归麻,川菜,确实好吃!
毫不夸张的说,入川之后,留给我们最深刻印象的,不是沿途美丽的风光,而是,这一顿麻得舌头打不了转转的川菜。
独自求学的日子里,自然没有条件吃到成都餐馆那种档次的川菜了。但学校食堂的川菜味道,做得一样的“巴适”。读书那两年,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食堂胖墩墩的大师傅,用大勺往我饭钵里舀菜。一般是“虎皮尖椒”、“榨菜肉丝”和“麻婆豆腐”,还有一个菜,名字记不起了,只记得是用五花肉混合一种切成颗粒的蔬菜热炒成的,与米饭拌合后,味道可口,特别顺饭。
平常的日子里,几乎都是这几样菜跟我相伴。只有过节的时候,同学一起凑份子打平火,才能吃上“水煮鱼片”、“粉蒸牛肉”和“剁椒蒸鱼头”等大菜。
但就算只是变化不大的几个川菜,也让我吃出了感觉。食量大增。人也变胖变壮了不少。
记得第一个假期回到家里,父母看着变白变胖的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已经无需问在异乡是否安心,就凭我变胖的外形,父母就已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在四川读书的生活。
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当我再吃起母亲专门给我做的几个平时最喜欢吃的家常菜时,我生平第一次觉得,那菜已不象从前那么可口了。也许是吃惯了川菜麻辣的味道,家乡的菜,味道显得清淡不少,入口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香了。
这种感觉,在四川求学两年间,在回家返校的时候,经常会循环出现。
时光,一如泯江和涪江的流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奔腾逝去。
转眼间,离开天天吃川菜的日子已经二十多年了。但在黔南故乡,我会经常想起曾经让我吃得大呼过瘾的川菜。有时候,怀念情深,也会到城里的川菜馆,点几个川菜来解馋。但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来,专门去寻找品尝的川菜,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了。
渐渐地,我明白过来,让我深深怀念的,除了川菜,还有那段在异乡度过的美好的青春岁月。
再美味的菜肴都有办法烹制,但,远逝的青春,却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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