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家一个礼拜了,仍然是半梦半醒状态,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特糊涂。
清醒的时候,她认得到街坊邻居,记得住自己的名字和生日;糊涂的时候,她不知道洗脸嗽口,不知道穿衣系扣子。她经常早出晚归,白天就是到处坐街,好在晚上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奇怪的是,弄丢两月之久的钥匙又被她找回了。问她到底在哪里找到的,她说不知道。
昨天下午不见母亲踪影,后来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她的“老巢”——坡上,终于找到她。她坐在斜坡上,旁边有个背篓,背篓里空无一物。看我来了,示意我扶她站起来。我问她明明身体差,为啥还要往坡上来。母亲说来看下,这里有些她往日种下的菜。
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没有什么娱乐消遣,这坡上的菜园是她的江山。几个月没上坡,菜园也差不多荒废了。我说没有菜不要紧,可以买的。母亲说,自己种的菜好吃些。
我扶着母亲站起来后,要她慢慢下山,我去带她到理发店把头发洗一下,母亲这倒很顺从。理发店就在家门口,里面有很多人在排队。我便要母亲坐在旁边椅子上等候,这时候又有些乡亲出入,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微笑无语。我问她认不认得到大家,她说怎么认不到?我反问既然认得到,为何不说话?母亲再次沉默。
头发洗出之后,母亲显得精神了许多,跟着我慢慢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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