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声声

                       文/朱慧娟

 中午听到一个专家的演讲，在城市建设中除了精致的不事生产的美丽，还要大脚革命，要引进大自然，要有鱼有虾，要有丰产的稻田，还要允许青蛙产卵。

     呱呱，呱呱，呱呱。那曾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天籁之音。如今附近乡村是经济效益更高的经济作物，很多孩子大概已经不认识水稻为何物了，我等也已经经年未见了其踪影了。蛙声，也不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感觉它们已经离我好远好远。城里小区是没有这些的。这里没有泥土，没有野草，没有湿地。钢筋水泥防盗网，早已把他们赶得远远的。可我依然固执的想念着他们，依然无法解读充满欲望的城市生活，内心总处于无病的焦虑与对平和的渴望，依然向往着我宁静的田园美景。

     呱呱，呱呱，呱呱，在这样的夏夜，在曾经乡下的原野，是青蛙们的天下，是他们的舞台。这里每晚必定上演歌剧，声音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有对唱，有小组唱，更多的是合唱。面对着满天星斗，荡漾着阵阵清风，伴和着的泥土的气息，唱出生命的最强音，唱出自然的真谛，唱出丰收的希望。但并不觉得聒噪，是充耳不闻、是习惯成自然？还是原始基因记忆？不知道，反倒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才觉得身边缺少点什么，才觉得不习惯。

儿时在老家，春暖花开，小溪中，田堘里，池塘边，便经常看到一群群黑黝黝轻快自由的小蝌蚪。眼看着他们有一个个小黑点，慢慢长大成一一个个拖着尾巴的小圆，然后变换出四条腿，长成一只只小青蛙。只是孩子天生爱心，对这些弱小的蝌蚪是居然只看不玩，或小心翼翼用装水的玻璃瓶养育。倒是蹦蹦跳跳的小青蛙，老是引诱人去捕捉他，如同捉迷藏，是儿时田间最好的玩伴。看到一只小青蛙，便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来到跟前，合拢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罩下，有时能够感觉手掌里一阵挣扎，那便是猎获成功，让人满心欢喜。有时便扑了个空，小青蛙的反应极其敏捷，已逃之夭夭，心存不甘，翻开草丛，仔细寻找，有时便能赫然在目，四目相对，半是惊讶，半是欣喜，于是继续捕捉。其结果要么成为笼中之物后放归山野，要么无功而返。那时是决然不敢伤害青蛙的。因为老人告诫过我们，青蛙是有精魂的，害死它后半夜会拿索命。听多了鬼故事，心里怕着呢。后来上学了，知道青蛙是益虫，专门捕捉害虫，是庄家的保护神，不由对他就充满了一种敬意，也就不再玩他耍他了。

     呱呱，呱呱，呱呱。青蛙的叫声伴随着我的童年少年时光。后来离开家乡，跳出农门，来到城里。就很少有机会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有几次晚间散步，偶尔听到它的声音。如听仙乐耳暂明。让记忆有点恍惚，该不会是儿时乡间的那一只，前来慰藉久别心灵。遗憾的是那声音断断续续微弱低迷，似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高声语的胆怯，少了那种洪亮动听，少了那种意气风发放肆奔放，更没有那种明目张胆独领风骚的勇气和霸气。事实上，即便是乡间，人们每年在庄稼地里大量使用化肥农药，眼中破坏了青蛙的生存环境，使得青蛙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除此以外，更有贪食的人们，竟然把青蛙捕捉到餐桌上，变成舌尖上的美食。更有甚者，觉得蛙声聒噪，影响睡眠，为此不惜居然采用极端手段，让声音消失！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那无边的蛙鸣声，还有那无边的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