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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翻译小说《魂兮归来》 |
当伯修士把这双奇妙的拖鞋穿上双脚的时候,他走在地上就有点轻轻飘飘了。一步两步,哎呀,你们看!他升到了空中,高出了水银和尼芙女神人的头顶,并且觉得很难降下地面来。不管是飞鞋还是诸如此类能够高飞的宝物,在经过一段时间适应它们的特性之后,便很容易控制自如了。水银对他的朋友那种不自主的动作觉得很好笑,于是他对伯修士说,他大可不必这么慌里慌张,等拿到了那顶隐身盔再走不迟。
态度温和的尼芙女神们,已经取出那顶插着摇摇晃晃的黑色羽毛的头盔,准备给伯修士戴上头去。于是,一切希奇古怪的事情,便如我已经对你们说的那样发生了。当头盔还没有戴到伯修士头上时,我们眼前的伯修士,是一位金发红颜的漂亮少年,腰间挂着一把曲曲弯弯的宝剑,臂弯挎着一张光滑明亮的盾牌--真个是容光焕发。但是当这顶头盔戴上他洁白的额头时,伯修士忽然不见了!除了空阔的蓝天,一无所见!就连那顶用无形的身子罩住伯修士的头盔,也一齐消失了!
“你在哪里呀,伯修士?”水银问道。
“喂,在这里呀,真妙!”伯修士平静地答道,然而他的声音却像从那透明的空气中飘出来的一样。“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你看不到我吗?”
“看不到,真的!”他的朋友回答。“你已经藏在头盔下面了。不过,既然我看不到你,那些女蛇妖怎么能看见你呢,那么跟我来,让我们试试你使用这双飞鞋的技术吧。”
说罢,水银的帽子展开它的翅膀,好像就要从他的肩膀上飞走一样,不过,他的身体也一样升上了天空;伯修士也跟着飞了上去。他们升到一百码的高空,伯修士这位少年,开始为自己能像飞鸟一样飞离那肮脏的地球而觉得十分快乐。
这时夜色已深,伯修士向上望去,看到了那圆圆的,明亮如银的月儿,心里想,他若能飞到月宫那里度过他的余生,便没有别的想头了。他向下望去,看到了地球,以及地球上面的海洋、湖泊,银炼一样的河流,堆着白雪的峰巅,广阔的田野,黑压压的森林,以及白云石一样的城市;在如梦般的月光的照耀下,地球也跟月亮和其它星星一样美丽。在这些景物中,他还看到那座西利浮士岛,他的妈妈就住在那里。这时候,他和水银靠近了一片云彩,在一段距离之外望去,它就像一幅用银白色的羊毛织成的地毯;然而,当他们进入云层中时,便感到那灰色的雾气又冷又湿。于是他们立即加快速度,迅即从云层中飞出,重新沐浴在月光之中。有一次,一只高飞的老鹰,居然撞着了那个无形的伯修士。最壮观的景色还要算那些流星,它们突然间光芒耀眼,好像烟花在空中燃放,使方圆一百英里内的月光为之失色。
当这两位伙伴继续飞行的时候,伯修士觉得他似乎听到身边有衣服悉索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水银身边,但是又只看见水银一个人。
“这是谁的衣服发出来的声音?”伯修士问道,“在微风吹过时,这声音就一直在我身边悉索作响。”
“啊,那是我妹妹的衣服发出的声音!”水银答道。“如我对你说过的,她已经跟我们走在一起啦。没有我妹妹的协助,我们什么事也干不成的。你还不知道她有多么聪慧,她的眼力又是多么锐利!喂,她看得见你,在此刻,她一样能清楚地看到已隐身了的你。我敢说,她将第一个发现那些女蛇妖。”
这时,他们已经很快飞临大洋上空,而且很快便飞越海面。在他们眼下,只见汪洋中心波涛汹涌。海浪发出雷鸣一样的吼声,冲击着岸边的岩石,海滨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浪带。然而,那如雷鸣般的涛声,在伯修士听来,不过如半酣中的婴儿发出的温和的喃喃声罢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边的空气中有人对他讲话,那似乎是一位妇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听来很悦耳,纵不能说是甜蜜的,但也是端庄而温存的。
“伯修士,”那声音说道,“女蛇妖就在这里啦。”
“在哪里?”伯修士嚷道,“我看不到她们。”
“就在你脚下那座岛屿的岸上,”声音答道。“你只要投下一只石子,就会打中她们。”
“我对你说过,她必定最先发现她们。”水银对伯修士说。“她们就在这里啦。”
于是他们向下降落,伯修士看到,在他下面约二、三千码的海面上有一座小岛,白色的浪花拍打着它。小岛的三面全是岩石,只有一面是洁白的沙滩。他向沙滩降落,认真地审视一个个明亮的沙滩。在一座黑色的岩石下,看呀,原来女蛇妖就在这儿!她们正在如雷鸣般的海涛声中安然酣睡。那令人耳聋的海涛的怒吼,好像是这些可怕的精怪的催眠曲。月光照着她们如钢片般的鳞甲和金黄的翅膀,这些翅膀正懒散地展扑在沙滩上。她们的铜爪子,看来是多么可怕,正伸出来紧紧地抓住被海浪击打着的岩石。这时候,女妖们也许正在梦里把某个可怜的人撕成碎片吧。那些代替头发的毒蛇,似乎也都睡着;然而,时不时有一条蛇扭动着举起头来,吐出如叉般的舌头,发出疲睡的嘶嘶声,然后又钻进她的姐妹们中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