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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厌恶张爱玲。
首先,我厌恶她并不来自于她的本身,而是被神话后的显得干瘪无味的这个称号。
如果一个作家变成了某一个小圈子内的符号,那么这个作家基本上便失去了其真实的意义和价值。
当小资们以米兰·昆德拉和村上春树作为行为和思想的标签的时候,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作家便成为了一道恶心的风景线,你可以在各种人的个性资料中看到他们的名字,当然不是在严肃学者或者评论家的口中,他们存在于小城市的不安分子,大城市的孤独派以及什么文化都没有的农村青年们当中,以几首傻瓜都知道的作品时髦着,比如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或者《挪威的森林》。
这些可怜的作家们非常无辜,如果以哲学思想折服世人的米兰·昆德拉知道自己已经变成某种流行的恶俗的符号的时候,他一定会哭着拒绝领取向征着最高荣誉的诺贝尔奖,而村上春树则会一边笑着数钞票,一边得意于做这种意识流的小偶像——他本来对于文字也是嬉戏的态度,竟可以在酒吧里一边听着刺激的音乐,一边编撰那些不靠谱的故事们。
比起上面两个被糟蹋的偶像,张爱玲显得更加无辜而动人,她以惊世警句而走红,随便看看哪个小资作家的文章中,都可能会引用其几句名言甚至别扭地模仿着她的一些词汇,比如说苍凉的手势,比如说华丽的袍子……以及半红楼的遗风式的对话模式,“原来你也在这里”早已经变成歌名,“出名要趁早”已经是很多奋斗女人们的口号,“尘埃里开出了花”也变成很多人表达情感中卑微姿态和小欢喜的御用词汇。
只要一提起文坛的作者,张爱玲总是无处可逃,虽然她的一生都在学她的偶像嘉宝遁世。不过,张爱玲毕竟不是嘉宝,她的时代决定了她的浮华,而她文笔的狭窄也局限了她成为“伟大”作家的可能,也就是说,在三,四十年代,张爱玲不过是一个充满争议的女性作家,她的题材也仅仅限于男欢女爱中,虽然她没有象其他女作家那样肤浅而天真,但是这仍旧无法阻挡她只是个言情作家的事实,但是经过了岁月的洗染,她突然腾出,因为其自身背景之雄厚和丈夫神秘的汉奸身份以及她对文字超强的驾驭能力,而为这个干瘪的时代制造了一个传奇的偶像——因为太多人推崇,所以把她标在身上,不会冒险,任你在任何场合,谈起张爱,都会引起大家的赞许,甚至会觉得你是个有灵魂的人,但是扒开灵魂开看,我们也许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女人不厌其烦地对这世界的绝望和坏男人的控诉。张爱玲是以冷静的旁观者姿态,去演绎了一代怨妇,而每个时代,怨妇总是层出不穷琳琅满目的。
找到了知音的怨妇不但模仿着张爱玲的笔触,更有可能去模仿张爱玲的避世,高处不胜寒和看透人生的姿势显得那么别扭和可笑,说穿了,连张爱玲,都不掩饰自己这一套是学习她偶像嘉宝的,她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姿态博取终生,因为她根本不够漂亮,不够华丽,不够耀眼,更不够广阔。她只能以冷门来反标榜自己,才能够在属于她的那个美女才女云集的社会中脱颖而出。
不喜欢张爱玲,并不是我故意哗众取宠,如果张爱玲没有被赋予那么多的光环。那么我还是愿意静下心来,在她的文字编制的荒凉里伤感上一把的。但是就是因为张爱玲是张爱玲,现在就连我写这一篇不友好的文章,都觉得是一种庸俗的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