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花溪》杂志的一篇专访文,感谢马好小朋友的文字。
坏蓝眼睛,爱情是文字里的悲欢伏线
文/马好
“仰赖着爱,可以生活的女人不是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
2004年开始,几乎所有18岁以上对爱情心生向往的女生都看过她的小说。
灰暗砖瓦的古旧城墙。寂寥寡淡的丹东。寂如流年的东京。垂杨柳,朱雀门。
嘴角紧闭,眉头紧锁站在高处的男生。穿卡其布裤子的干净男人。面容疏离的流浪歌手。夜半公用电话中的失语。大雪覆盖中的等待。
隐去来来回回的城市背景,一个个面目模糊或相似或迥异的男子身后,所有的沙土灰砾扬起,一个写字的女子用如潮水般盛大的深情写下了一些文字。她也许彼时背靠霓虹延展的14楼窗台,或者在路过星星点点城市灯光的远途火车上。总之是在凌晨,总之是在写字。用一些无法忘记的深情,用一些不可抛的流光。
于是,在一本本《花溪》,《南风》,《爱人》等等当红期刊上,就有了跃然纸上的苏格,许明媚,莫小北,江北川,元浩离。
这些文字感动了很多人。所有的读者都在想象她:想象她曾经有过元浩离,也相信苏格是她青春年少里唯一的记忆。想象遗落了少年心的许菲,直到忧郁的温特身边单纯倾心的橙子。我们把她想成任何一个出现在她小说中的女主角,她们各有各的悲欢,在深夜的街头游走,为了爱情跋涉千里,用利刃刺伤着自己和别人。生命的重心却总是扑面而来的爱情,眼角眉梢间覆没着动人的爱和纠缠。
没有人在大雪里笑着等我们,没有人在漆黑的楼梯间里和我们指尖相隔一寸。她用她的文字来温习她所有的悲欢,然后替我们这些苍白的少女,过了一回又一回轰轰烈烈的青春。
几年后我终于和她相遇。惊觉所看到的每一个女主角,都是她身上的一缕灵魂,在爱中兜兜转转,拼凑起来,就是在文字中盛开繁芜的坏蓝眼睛。没错,她也依旧会在头发上别一枚纤细的卡子,还是爱喝柠檬水,还是爱着细长眼睛的黎明。甚至,也依然还是凌晨动物。
她说,“仰赖着爱,可以生活的女人不是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早在第一本小说里,她就告诉过读者,“我只能允许记忆如此地放肆,将爱恨情愁搀杂在一起同时放送出来。”
“写字是我唯一的出口,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排解方式。”
坏蓝眼睛。当红期刊作家,一个个带着细碎惆怅和不动声色暗涌的爱情故事制造者。忘了在哪本集子里,她说“我会将真实编撰为虚幻,将虚构白描似现实,那些离奇事件,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被催眠。”
其实在这个城市里,偶遇她的机会很多。或许在某一天午后,钱柜KTV的一间包房里,飘出专业的,浑圆清亮的女声,文艺而惆怅的美丽声线唱着曾淑勤,齐豫,彭佳慧,她的歌声,一如她的文字,都书写着对爱情漫天盖地的回忆。或者在某个人满为患的餐馆里--要知道她是个地道的美食家,甚至在家门口的水果店里,这个双子座的聪明女人,就连她挑的苹果,也总是比别人的甜一些。
任何一个白天,请叫她casabana。她实在是个太幸福的人,以致让人总是怀疑老天和她的上辈子是不是有过割舍不断的情缘,在普通人身上遍觅不获的天赋和品质,在她的身上就像不小心滴落到衣服上的露珠--无心得到的珠宝,自己不以为意,旁人却暗自艳羡。她很会挑衣服,一眼能看出来这衣服搭在谁的身上好看,曾经学过音乐,有着动人的声线和经过专业训练的歌声,工作轻松又备受上司重视,最要紧的是她极其善良和热心,为路边的流浪猫们买来食物,看着猫们的形状惨烈会当街哭起来。这样的女人放在现实中,就像踩在了云端上看人间的天使,因为自己的生活极目所触都是幸福,所以才能对人间有着这样悲悯的善良和洞察的敏感。
只有在晚上,她才成了坏蓝眼睛。凌晨的时候在键盘前,敲打出一行又一行的字。她从未曾缺少过情感,欢笑和泪水都不缺。正是因为拥有足够充沛的情感,她才能在夜里就着天上星辰和回忆里的疼痛,把这种深情化在戏谑,遗憾,缅怀,伤感的笔调里,她像一个操控着命运的救世主,捏出了一个个的苏格,蚂蚁,温特,江北川的泥人。泥人栩栩如生灵动跳跃,只因为他们心脏里的那根动脉,是坏蓝眼睛用爱情搭建的悲欢伏线。
一个女子在凌晨,有时唱歌有时喝酒有时写字,有时盛开在城市所有流离灯火的酒吧,有时只是寂寞无人扶着窗口回望来时时光。暗夜最大程度上地释放了她隐埋心底的情绪,满溢的伤感,一些支离破碎的遗憾,和一些在岁月流年中渐渐淡去的背影,当然还有,那些无法忘记的人。
于是她说,“写字是我唯一的出口,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排解方式。”
“她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悲喜。但是她却突然感觉,她可能从不曾离去。”
2008的坏蓝眼睛,路过了西安,路过了漂泊,在京城的一幢高层写字楼里,你会看见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聊着八卦,很好的生活着,那些爱她和她爱的人,都没有被她忘记。这时的她就像已经过尽了千帆的平静水面,眼神中已是淡然天下。只是当你仔细打量时,就会发现,那些妖娆的像毒草一样的恋爱,不要命一样的毁灭,从心底里涌动出来的爱恨纠缠,从未远离过她。她依旧活跃在各大期刊之间,是出版商争抢的红人。
2008和2004的坏蓝眼睛,她们并无不同,都是一样,为爱而生的女子。
就像几年前的小说里她一语成谶:“她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悲喜。但是她却突然感觉,她可能从不曾离去。”
伍尔芙说:这一次,我已不会再痊愈。所有书写爱的女子都一样,把所有的爱狠狠付出,换回的是那些字里行间中能够扎出血珠的美丽文字。
我只能告诉你,坏蓝眼睛,她比伍尔芙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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