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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关村二小霸凌”事件大概刷爆了你我的朋友圈。一位就读于中关村二小的小学生遭受两位同学在厕所里用“垃圾筐扣头”,擦过屎的纸洒了一头,心灵受到很大的伤害,出现了抗拒上学的情绪。
12月8日,该小学生的母亲写了《每对母子都是生死之交,我要陪他向校园霸凌说NO!》引爆舆论,文中说道,母亲独自一人去找校方协商,要求校方将此次事件定性为“霸凌”,并要求两位霸凌孩子公开道歉;然而,校方与霸凌孩子的家长认为这位母亲的诉求并不合理,坚称孩子玩闹并无恶意、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拒绝将此次事件定性为“霸凌”事件。让这位母亲感到双重伤害的是,代表校方的杨书记表现得蛮横无比,觉得她在惹事。
12月10日,中关村二小发表声明,指责网络上出现的“不实言论”,称要通过法律途径维护学校声誉,并呼吁“让教育问题回归校园”,引发新一轮的强烈不满。拒绝社会的监督、拒绝第三方的监管,“让教育问题回归校园”的口号,和“让家暴问题回归家庭”一样,荒唐可笑。就在今日,中关村二小再次发表说明,此次事件是“偶发”事件,因此不是霸凌。还是网友吐槽得好:哦,零钱,不是钱。
这几天一直很关注这件事,刚好看到我喜欢的马薇薇和黄执中回忆了小时候受尽欺负的事,看得我特别难受。转在这里:
马薇薇:
抱歉,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我经常会看私信,私信里也经常会有当年熟或者不熟的同学老师找来。一般我会跟他们聊聊,互关,加微信,这是温暖的体验。
我唯一没有搭理的,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她热情的发私信给我,回忆我们当年的点点滴滴,我想了很久,有个模糊的脸。人有一种自我保护功能,太痛苦的事情会忘记,如果不能,时时想起,就会变成阴影。
我小学时在广东读书,瘦弱且黑,智力发育晚,学习一般,体育糟糕,不会说粤语,戴几百度的近视镜。我在同学放学回家后,偷偷去玩滑梯,有时候爬上去又不敢下来,顺着梯子又慢慢的爬一下来。
也有同学跟我玩,他们把我的书包挂进男厕所里,在我哭泣哀求之后,把书一本一本的扔出来,书包像瘪了的气球一样扔在垃圾桶里,我拿回去洗,再哭一场。
我经常一个人在家练习跳皮筋,因为同学都不带我玩。我长年累月的给他们充当皮筋柱子,站得好累,也好想跳。
我想起那个联系我的女孩,她跟我放学回家一条路,经常指导我不受欢迎的人生,生气的时候,她打我耳光,好像恨铁不成钢。我不敢反抗,怕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我那些小学的同学们,一定觉得这是有趣而又天真的童年吧。这叫打闹,这叫玩笑。
有个故事并不好笑:有三只企鹅被采访,记者问:“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呀?”有两只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我是第三只,我叫豆豆。
我到现在都不觉得所有的孩子都是天使,所有的学校都是天堂,但是,至少,我已经老到不是孩子的今天,学校不该是法外之地。
继续关注中关村二小霸凌事件中。
黄执中:
我討厭小孩。
或者,說得更精確點,我尤其討厭那種小學三年級左右的小王八蛋。
記得小學時,每天出門前,家裡都會幫你帶飯盒⋯⋯是那種熱呼呼的,隔著一層提袋都能暖到手的飯盒。
老媽的廚藝不好,但飯盒,總是滿的。
提袋裡,往往還有ㄧ瓶養樂多。
那是餐後甜點。
小學期間,有嚴重社交障礙的我,從不跟同學交流⋯⋯我從沒礙到誰,更沒害過誰,永遠只是帶著副大眼鏡,靜靜坐在位子上看書。
但從小,我也就發現:
小孩這種生物,永遠都能周遭的無害中,自己發掘出樂趣⋯⋯
比方說,趁某位平常帶副大眼鏡,從不說話的同學,下課去上廁所時,偷偷把他提袋裡的養樂多,倒進他的飯盒裡?
然後,再一起欣賞他發現後,默默呆望自己午餐的表情?
又或者,同一種惡作劇,持續兩年?
所以,我從小就討厭小孩。
我也從小,就討厭裝飯盒的提袋。
因為,無論我每天早上接過它時,隔著布料,那感覺有多麼暖⋯⋯
都掩蓋不了那提袋裡。
永遠也洗不掉的養樂多氣味。
#看完馬薇薇同學的分享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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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否曾经无言地参与过?
曾经的我,也觉得孩子是天真纯洁的,毕竟你我都是这么长大的,我愿意相信孩子是天真纯洁的。现在的我,仍然努力去相信孩子是天真纯洁的,那么我就只能把更多的眼光放在学校的管理和家长的教育上了。不管对错是非,只想息事宁人,有那样理直气壮的校方和家长,参与霸凌的孩子,真的不会更加肆无忌惮吗?就算两个小孩一开始有点愧疚,也因为有颠倒黑白的大人的撑腰,而变得有肆无恐吧。老师和爸妈都说了,我们就是开玩笑呀!不就是扣个垃圾桶吗?多大点事,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呢?——孩子的三观还未定型,容易扶正,也容易推歪。几乎每一个熊孩子的身后,都有熊家长。
看完了别人的故事,我不禁想起了自己。
小学到中学,我所在的每一个班,都有一个“最不受大家待见”的孩子。那“一个”,受孤立的原因五花八门:可能是丑,可能是穷,可能是脏,可能是装……初一时有个女生,很多人对她敬而远之。我特别不理解,有人解释道:“因为她特别装,你看!她装作在听CD,但是她的CD机根本没开机呀!”我想,她炫耀自己有一个CD机,难道不是希望能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成为和她一起听CD的朋友吗?可是我并没有帮她把这些话说出来。我知道,我和其他同学并没有什么两样,在她眼里,我们一定是一样的冷漠。后来她转班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愧疚,我开始意识到我们班对她的孤立,实际上也是一种冷暴力。我希望她在新班里过得好。她走了之后,突然,班里一个男生渐渐沦为了受孤立的“那一个”,仿佛那个“空缺”必须有人自动填补,才能维持系统平衡似的……有一天,他的书包被扔到女厕所里去了,他的桌子被踢倒了,他默默地收拾好,直接报告了班主任。班主任黄老师非常尽责,直接把所有的班委挨个叫去问情况了,因为一直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全班挨批了好几天。在那之后,那男生再也没有经历过动手动脚的暴力。说明一个好的老师,确实能很大程度遏制霸凌的歪风。但解决的只是表面的问题,冷言冷语和冷漠的孤立,这些无形的暴力,确实很难处理。
是的,很难。但仍然要处理,要面对。处理了,会有好转的希望。不处理,只会越来越黑暗。正因为很难,所以,更要为“中关村二小”的那位不屈不挠的母亲,点赞。他们的斗争非常地勇敢,他们的斗争,会为将来可能的受害者,提供多一点点的力量。
今日在【苏曼日语】群里讨论这个问题,有一位成员(匿名,大家别猜哦)谈到ta小学时也经历过霸凌,扔书扔桌子都是家常便饭了,还被副校长性骚扰。ta说:“那时候我不懂,只想着全世界都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长大之后,我和父母回忆这些事,他们还满不在乎地说你当时怎么不和我们沟通……我很难过。小孩不懂,不是ta的错。但家长不教、不保护、不为ta出头,就是欺负ta。”
非常同意。关于校园暴力,小时候,我妈就教我:“不许欺负别人。但如果有人打你,必须马上打回去。你虽然弱小,但这一拳就是‘我不怕你’的意思。”我谨记于心,虽然没人打过我,所以从来没实践过。也不知道教育专家们看到这样简单粗暴的教育会不会想来批评两句。关于中小学教育,我们不是专家,如果大家想支什么好招,欢迎在评论区踊跃留言讨论。
密切关注“中关村二小”校园霸凌事件。
(首发【苏曼日语】微信订阅号:somanese)